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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
“别装糊涂。啥事?你跟老母猪的事呗。”
“呀,你咋知道的?那副厂长答应我”
“他答应什么啦?”
“他答应一辈子不给我说出去的。”二肥的音调有些急。
阿六笑得直咳嗽,坐起来点上烟:“傻小子,你你给我傻死。”他又笑起来。
“你咋知道的?”二肥急着问。
“傻东西,那阵子我的那个娱乐厅里天天都说你这事儿,永乐屠宰厂那点烂事全当乐子了。”
“唉呀,坏了!”二肥忽地一下子也坐起来。
“啥坏啦?”
“副厂长说,这事要捅出去,比强奸人判得还重,非枪毙。他他咋是这号人。他答应了只要能偷出半扇猪给他,他就替我保密。我偷了,也拉到他家了,他咋,这可怎么办呢?”二肥急得要哭。
阿六笑得更欢了。笑够了,摸了把泪说:“行了,别急,还有两天就出去了。到了那边就没人管你了。”
二肥听到他的安慰,这才安静地躺下了。可是他还是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会儿,听到阿六打起了呼噜,就把枕头下的袖珍收录机打开了。这台小收录机是费妈妈怕儿子路上烦闷,临走时给他带上的。二肥把耳塞往耳朵里塞得紧紧的,生怕吵醒了六叔。
耳机里是个女人在唱《血染的风采》,他最爱听这小姑娘的声音。二肥听得入了迷:“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国和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如果是这。”
二肥子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耳朵里除了这个歌声外,还有一种声音,也是个女的。打哪儿来的?二肥眨着小眼睛琢磨起来。他摘掉耳机,那声音更大了。他使劲竖着两个耳朵听,不对,那声音不是耳塞里的,是从水仙屋里传过来的。那声音越来越大,这水仙咋这样,这声音咋这难听。突然,他好象明白了。
第二天,阿六叫他快起床,二肥说什么也不动弹。他生怕六叔看见,留在他身下那凉嗖嗖的好几滩。
又上路了,三渡村与黄渡口一行人人分两路。
小胡子完成了任务,塞满了腰包,走人了。下一段的路程,由另一个马仔接替,专们负责三渡村的人的安全。这个新马仔是越境的领路者,叫不上名字,是个典型的爱尼人。他汉语说得生硬,面部总是一种表情。他的装束也很特别:一身的黑色粗布短裤短衫,腰上跨着一口长长的钢刀,脚上穿一双轮胎底凉鞋,右耳垂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他命令所有的人,都钻进一辆东风牌大卡车里。这辆大卡车的外表虽然与路上跑的没什么两样,都是浅绿色,长方型车体,货箱四周支着牢固的铁架,铁架上盖的是厚厚的帆布大棚。可这辆车的里面与其他车就有所不同了,货箱里装着满满的卫生纸,卫生纸的中心全部被掏空。爱尼人指挥这组人,围坐在中心的空地上,然后又同司机把车门处填上卫生纸,码好,又扎严了帆布棚。
他们这样做,不只是要顺利地通过一道道关卡,而且也可以躲避路上不时出现的边境居民警惕的眼睛。从景洪出发到中老边界的孟腊,大约需要五六个小时。因此,每次都是必须吃过中饭就立即出发,到达边界天正好全黑下来。
三月的滇西南,天黑得比较早。太阳一落,空气中还能带点儿凉风。可在正中午,高原的日头特别强烈。六、七个人全挤在豆腐干大的一块地方,加上没有半点儿通风口,里面的温度每时每刻都在往上升。
开出景洪市不到半个小时,里边就有了动静。
“不行,不行,这样会休克的。”曾明第一个忍受不住了,叫嚷着。
“他妈的,这里黑咕隆咚的,可怎么呆呀。快叫司机停车,得扒开一道缝。”阿六在黑暗里也嘭嘭地敲着纸墙。
“二肥你这臭脚往哪儿顶啊。我操你祖宗!”阮卫国骂完,朝着伸脚的地方打了一拳,“唉哟唉哟”地揉着自己的裆和腚。
“这车这么颠,我咋坐得稳。”二肥捂着脑袋低声地嘟囔。
“是谁他娘的这么没德性,趁黑占便宜?”水仙也尖着嗓子叫起来。
“妈呀!磕了我的下巴了。疼死我了!”这是彩凤。
“吱”地一声,大卡车真地停了下来。不知是谁用铁器嘭嘭地敲着后窗,这伙人立刻安静下来。他们听到司机骂着相当难听的脏话:“像你们这样的乌龟、臭虫,王八蛋我天天送,还没见一个憋死的。谁让你们都他妈的想往美国跑了老实点,不许你们再出一点儿声,胆子太大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