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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长期的辛苦劳累,身体很是瘦弱,但岁月的磨砺并没有完全凿去她美丽的痕迹,龙霄一直认为,母亲年青时,肯定是这个县城最吸引人的女孩。
母亲笑着说:“咱们服装摊的都差得很,你上了大学,没两件好一点儿的衣服穿在身上,说不定要让人瞧不起。没关系,好孩子,爸爸妈妈还没穷到给你买两件衣服都不成了的地步。”
到了商场,龙霄在母亲的参考下试了两件充满青春活力的衬衫,正是红花还得绿叶配,他本来就长得英俊帅气,被样式新颖的衣服一显,更是光芒四射,英气逼人,惹得商场里服装区的女营业员都频频向他注目。
那名陪着他们母子试衣的女营业员,长着圆圆的苹果脸儿,年纪瞧来比龙霄大不了多少,颇是白晢漂亮,此时更是紧紧盯着龙霄,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脸儿竟渐渐红了起来。
龙霄见两件衬衫的标价,分别是一百九十八元与二百八十五元,这可比他平常所穿的衣服贵了好几倍。龙霄并不那种爱慕虚荣的孩子,知道近年来这个县城里的下岗工人特多,许多人只好开始做些小生意,但人多汤稀,父母的服装摊便受到了冲击,纵然是加长了营业时间,但每个月下来收入还是浅薄得可怜,从此母亲的身子就更加清瘦,而父亲的性子则越来越沉默,喝酒越来越凶,有时候还要无缘无故的骂龙霄两句,龙霄虽忍着没有顶嘴,但父子的关系却僵了不少。
这两件衣服加起来要近五百元,不知道父母又要起早摸黑多少天了。龙霄便推说自己不喜欢这两件衣服,要让那红着脸儿的女营业员挂回原位。母亲自然猜到了儿子的心意,坚持要将两件衣服全买下,而龙霄很强硬的不要。
那旁边的女营业员见到蒋家玉朴素老气的穿着打扮,也许她与龙霄有过相同的经历,向龙霄投来深深的一次充满敬意的注眸后,竟一反常态的没来推销衣服,而是默默的将它们挂回原位。
母亲的眼眶微有些湿润,摸着龙霄的头,好一阵说不话来。龙霄连忙笑着道:“妈,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去帮爸爸守摊好了,我自己回家准备些东西。”
蒋家玉也不再坚持,向龙霄嘱咐了两句,便先走出了商场。
龙霄见母亲走远,便也匆匆回到家中,在自己屋的一个铁罐里摸出许多一元两元的零钞,细细点了点,竟还有八十几元,这些钱可是他忍饥捱饿,辛辛苦苦从父母给的早餐费里一点一滴的积攒而来。
龙霄拿着钱走出大院,在附近的一个小超市里买了一大包饼干馒头之类的食物,并不回家,而是向不远处的一座小桥走去。
这小桥从龙霄记事起便是这付陈旧石老的模样,并不算大,二十多米长,可容四五个人并排而行,而桥下则流着一道小溪,小时候这溪水清澈透亮,龙霄常和伙伴们来捉鱼捞虾,曾有许多快乐的记忆,而现在由于沿途污染太重,已变得浑浊油黑,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玩耍。
龙霄从小路顺着下坡走到桥洞,桥洞里搭着一个简易的窝棚,里面可见两床破烂的棉絮及几件脏衣服,但没有人在。
龙霄将食物放在窝棚里,沿着小溪向下游寻找,刚拐过了一个弯,便瞧见“高手”呆呆的坐在一片草地上,眼神死死的盯着西方,嘴里在喃喃的念叨着什么。龙霄早见惯了这样的情景,便走了上去。
其实“高手”并不是高手,正相反的是,他是个四十多岁,蓬首垢面的乞丐,不仅是个下肢齐膝而断,只能靠双手行走的残疾,还是个神智不清的疯子。
龙霄认识“高手”还是在三年前,有一次他放学回家,见到大院外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疮,还不停流着又腥又臭浓液的乞丐,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路过,但都是掩着鼻高声骂着,远远的避了开去。
龙霄瞧着这乞丐极可怜的在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昏迷不醒,象是被饿晕了过去。他竟动了十四五岁男孩子中罕见的恻隐之心,很快的从家里找来吃剩下的馒头又端来一碗水,微扶着这乞丐,先是给他喂了口水,见还有些反应,便又撕碎了馒头,一点一丝的喂他吃了下去。
旁边有认识龙霄的人见到了,不由都在喊:“龙霄,这个人好脏,不知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小心给你也传染上什么病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龙霄有一种天生救助弱者的秉性,热心热肠,又常常不计较自己的得失,很有古之大侠的遗风。他只是装着没听到,仍然很耐心的喂着那人。
龙霄等那人吃了些食物,神情有了些好转,见他全身流着脓,便又从家里找出酒精药棉抗生素什么的给他擦洗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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