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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角已略见斑白的鸨婆儿显得更为亲切,她掏出香巾亲自给为陈圆圆揩汗,心疼地说:“瞧我们圆圆累得,连汗都下来了!圆圆哪,今儿这一曲《长相思》,又得让那些公子哥儿夜里睡不着觉。嘿嘿,刚才我看了一眼,台上银子扔了白花花一片!你听,你听”外面传进汹涌呼唤:“陈圆圆,亲圆圆!美圆圆再来一曲啊”鸨婆高兴地说:“听听,都快把咱们戏台吵翻了。圆圆哪,饮口茶,歇一歇,再出去唱两曲。”陈圆圆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盅,说:“干妈。我已经多唱了三曲了,他们还不够?”
“圆圆哪,客官们都是咱的衣食父母,咱们得顺着他们点。”鸨婆低声下气地说,“哎,现在男人们心里正痒痒,咱就用小曲儿给他们挠挠痒!他们一高兴,大把银子又扔上来了!嘿嘿嘿。”“挠痒的曲子我真不会。他们要痒――回家用打狗棒子自个挠去!”陈圆圆不悦地说,“干妈,我真讨厌那些公子哥儿!再说我也累了,让别的姐妹们唱唱吧。”鸨婆附和着说:“是啊是啊,男人就是贱!这么着吧,圆圆哪,咱们不多唱了,再唱一曲就罢。”陈圆圆脸色僵了下来。鸨婆儿只得现出笑脸,说:“那好那好,心肝歇着,累坏了可不成。寒玉呀,你出场!”鸨婆急忙召呼别人去了。
陈圆圆对着镜子慢慢拭去面上脂粉,盯着镜中自己,惆怅地微微叹息
第三章 陈园园出道(六)
扬州府衙内,王承恩在几个地方官吏的陪坐下,缓缓饮茶,目光冷冷巡视着官吏们,那些官吏一个个神情不安。扬州知府陪笑着说:“王公公大驾光临,是咱们扬州府之福啊!下官敢请王公公多住些日子,钦差之余,游览一番扬州山光水色,指点指点下官的政务”王承恩一笑,道:“这话听起来,像是要撵老夫走哇!老夫知道,我多呆一天,你们就一日不宁。老夫只是路过扬州,赴南海降香。明天就起行。”知府着急了:“下官万万没有此意。”知府一边说一边作楫,“王公公千万多住些日子,让下官等聆听教诲。说心里话,下官
为留住王公公,恨不能把南海搬到王公公脚跟前来!”
“哈哈哈好吧,我就住三天吧。”王承恩快活地大笑,然后环顾在座官员,说,“不瞒列位,老夫此行,除了奉旨降香以外,还奉有皇后娘娘一桩差使。”知府应诺连声,说:“好好,请王公公示下。”王承恩说:“扬州自古出美女,皇后娘娘托老奴选几个色艺超群的秀女,入宫侍候。”知府奉承着,说:“王公公您真是来对了,扬州城美女,附拾皆是啊。”知府的话音刚落,另一官吏接过来介绍起扬州的“艳事行情”来,他说:“近年来,名满大江南北的,要数‘扬州八艳’!”他发现王承恩注意了,就更加得意地介绍“扬州八艳”,尤其八艳之魁首陈圆圆。
知府始终留意着王承恩神情,这会试探地问:“下官这就立刻传陈圆圆到府,为王公公陪酒?”王承恩摆摆手,说:“哎――不必。这种女人,老夫见得多了。列位继续聊。”
楼外楼的照壁上高高地悬挂所有歌妓们的招牌,其中最显着的就是陈圆圆的艳名。王承恩身着便装,仰望招牌,之后慢步入内。院内高耸一座戏台,人声熙攘,热闹非常。陈圆圆尚未出台,而台下豪客与阔少们早已迫不及待了,纷纷呼叫着:“美圆圆,亲圆圆,哥哥想死你了,快快出来吧”王承恩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此时,陈圆圆正坐妆台前,却不肯上妆。鸨儿拿着一迭曲单站在她旁边,急得脸色都变了,她说:“圆圆哪,您看看,这么多公子点了您的曲子。您就快点上妆吧!”陈圆圆瞥了一眼密密麻的曲单,说:“干妈,这么多曲子,我怎么唱得过来呢?今儿我累了,想歇着,干妈代我向客人告罪吧。”鸨婆儿求道:“干女儿,今儿捧场都是贵客。您又是咱全戏班的柴米油盐、衣食父母,您不唱怎么成?干妈求您了。”陈圆圆低声说:“干妈,你知道的,我发烧已经好几天了。硬唱,会倒了嗓子!”
鸨婆儿声音也低下来:“千万别让人知道!干女儿,凭你现在的名气,只要开个口就有人叫好!你只要赏他们几个小曲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就扔上来了。”“你不就是馋银子幺,我让你赚个够!”陈圆圆生气了,“干妈你出去跟他们说,今儿唱曲以礼金高低为序,谁出得银子多,我就先唱谁点的曲!”
鸨婆连声应道:“好好!”
楼外楼戏台前,公子哥们还在大呼小叫:亲圆圆、美圆圆,快出来鸨儿走到戏台上深深揖个大礼,笑道:“列位客官,圆圆有话。今儿她将放出平生本事,为客官弹唱艳曲——。”她的话音马上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