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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药马上运到。
斜眼少佐再一次光临半仙药铺时,怀里抱着一堆银子。他很重地把银子放在半仙面前,半仙连看也没看那一眼银子。仍在专心致志地熬着自己的药。
斜眼少佐就叽哩哇啦地说。潘翻译官也说:“太君很高兴,太君让你多想一些治狂犬病的药,太君自己要用。”
半仙抬起头这次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斜眼少佐,半仙说:“中国人不欢迎你们日本人。”说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潘翻译官。潘翻译官被半仙的眼神瞅得一哆嗦,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他明白那眼神的含意,他没有翻译半仙这句话,呆立在那里。
斜眼少佐问:“这老头说什么?”
潘翻译官说:“说药一会儿就熬。”然后转过头冲半仙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啥,我是中国人,你还是熬药吧,要不日本人会杀了你,还要烧了你的药铺。”
半仙在斜眼少佐的监督下,一连熬了一宿,把熬好的药倒在一个木筒里,又封了口。斜眼少佐这才离开半仙药铺。
斜眼少佐前脚刚走,半仙就把那包银子从药铺里扔出来。斜眼少佐没想到,半仙会不要他的银子。他冲身旁的潘翻译官说:“你们中国人真不好琢磨。”
潘翻译官没有说话,他忘不了半仙看他时的目光。
4
天已经亮了,老虎嘴的山洞里仍黑着。鲁大、花斑狗和老包仍躺在炕上。鲁大打开手电,花斑狗和老包伸出手在光柱里做出各种形状,光影投在石壁上,很可笑。三个人就很开心。这时一个小胡子走进来说:“包二哥,你丈人来找你。”
老包就冲小胡子说:“你放屁,一会儿我穿上衣服扇你。”
“真的。”小胡子说。
老包就很快地往身上套棉袄棉裤。老包哈气连天地随小胡子来到洞外,果然就看见于自己的丈人。丈人袖着手,缩着脖,丈人一年四季总是烂眼边,此时的丈人也不例外,丈人就红眼吧叽地瞅着老包,老包看见丈人就说:“你来干啥?”
丈人“扑嗵”一声就给老包跪下了,烂眼边里滚出浑浊的泪来。丈人一边哭一边说“报仇哇,你女人让日本人给糟践死咧。”
老包就白了眼,瞅着眼前的丈人半晌才说:“让日本人糟践了?”
“是咧,糟践完还不算,肠子就让日本狼狗吃咧。”丈人抱住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闺女不是我女人。”老包这么说完,转身气哼哼地往洞里走。
丈人就在洞口喊:“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姓包的你咋就没个良心呀我苦命的闺女呀,你就这么白白地死了,你命苦哇”丈人在洞外高一声低一声地哭诉着。
老包就背着手在屋里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鲁大就说:“你咋了?”老包不说话。
花斑狗听出了一些眉目说:“老包你老婆是不是让日本人给日了?”
老包就咆哮道:“我没老婆,日就日,咋了?”
老包结婚不久就失去了老婆。老包家住在南山,娶的是地主王家的丫环。老婆十三岁便去王家做了丫环。老包那时就一个人,住在一间四面透风的草房里,屋里一铺炕,一口锅,便再也见不到其他什么东西了。
老婆娶来后,屋里又填了一张进食的嘴,老包就觉得这日子很沉重。结婚没几日,他竟奇怪地发现老婆的肚子大了。老包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让老婆怀上孩子的经验,可他仍觉出了事情的蹊跷。那天晚上,他响亮地扇了老婆两记耳光,老婆便哭唧唧地招了。
老婆到王家做丫环的第二年,便让老地主按在柴禾垛上有了那事,十七岁那一年就有了孩子。老地主不想丢人现眼,便和老包的丈人摊牌了,老包的丈人情急之中就把女儿嫁给了穷得丁当啊的光棍汉老包。
老包听完老婆的哭诉之后,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一脚踢在老婆的肚子上,老婆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滚到门外。老包随手关上了他那扇能钻进狗来的门。老婆哭求着老包,老包坚定如铁就是不开门,他在大声地咒骂:“破货,婊子,你滚,滚得远远的”
老婆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跑回到了家中。烂眼边丈人也来求他,他也同样扇了丈人两个耳光,老包就说:“你不拿我当人咧。”
没多久,老婆就小产了。老包晚上躺在草屋里越想越不是个味。想了半晌,归根结底是地主耍了他,是他先日了自己的老婆。那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摸进地主王家,杀了那东西,又一把火把王家烧着了。那时,他就跑出了南屯。
老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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