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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音乐,害怕爱情。什么都使她痛苦。什么都使她害怕。什么都使她悲伤、孤独。”
威尔伯医生在昨天晚上就考虑过西碧尔害怕接近人、害怕音乐、害怕什么手,今天听到维基把这些症状重复了一遍,只增添了爱情。医生想把西碧尔和维基当作联合精神分析对象,由此来捕捉病因。
“维基,”医生旁触侧击地问道,”你是否也分担这些恐惧,哪怕是其中某一个恐惧?”
“当然不啦,”维基答道。
“既然你不怕,西碧尔又为什么害怕呢?”医生紧紧咬住不放。
“因为西碧尔和我有着根本的区别。我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因为我不怕。”
“为什么你不怕呢?”
“我没有理由害怕,所以我不伯。”这是维基最大的表态。“可怜的西碧尔,”她叹着气,把话题一转,“什么样的折磨呵。她全然说不出话来了。如今她总是头痛和嗓子痛。她哭不出来。她也不想哭。过去当她哭的时候,人人都跟她作对,都跟她过下去。”
“你说的人人,到底是谁?”医生觉得有希望。
“噢,我还是不说为好,”维基微笑着,但嘴巴很紧。“反正我不是家庭成员之一。我只是与他们同住。”
维多利亚·安托万内特·沙鲁刚把心扉微启,就把门关死了。但还是提供了一些蛛丝马迹。医生本已怀疑西碧尔在童年时缺少照顾,现在听到维基对西碧尔在多塞特家中不能哭泣的现象而进行谴责时,更加深了怀疑。
事情发生得竟然如此迅速。正当威尔伯医生的上述想法在脑子里一掠而过时,突然间,维基所特有的沉着和自信竟不知不觉地、无声无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先十分安详的瞳仁,由于恐惧而突然散大了。不是多塞特家庭成员的维基,己把肉体还给了多塞特一家的西碧尔。
吃惊地发现自己紧贴着医生坐在长沙发上西碧尔赶紧把身子挪开。“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我不记得今天到这里来呀。难道又是一次神游?”
威尔伯医生点头表示肯定。她认为说出真情的时候到了,如果把神游的真相讲清楚,让西碧尔知道那几个化身,精神分析就能进行得快一些。医生就可以把化身所说的话讲给她听,让她易于恢复那失去的记忆。
“是的,”医生告诉西碧尔,“你又有一次神游,但要比一般的神游更为复杂。”
“我害怕。”
“当然罗,亲爱的,”医生安慰道。“我认为你是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时间的。是不是这样?”西碧尔不作声。医生寸步不让:“你知道你在这房间里就曾丢失了时间,对不对?”
西碧尔沉默了很久才低声答道:“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我一直不敢说。”
“在你丢失的时间里,你认为自己做了些什么?”医生问道。
“做了些什么?”西碧尔机械地重复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照常说话做事,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医生不屈不挠。“就象睡中梦游。”
“我做了些什么事?”
“没有人告诉过你么?”
“喔,有的,”西碧尔垂下眼帘。“我这一辈子都曾有人告诉我某件事情是我干的,而我明明知道我不曾干过那事。我只好随它去,我还能怎么办?”
“告诉你的人是谁?”
“差不多每个人都说过。”
“是谁?”
“唔,我母亲总说我是一个坏姑娘。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坏事。她会猛摇我的身子。我就会问我干了些什么。她就会叫喊:‘你明明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小姐!’但我确实不知道。到现在都不知道。”
“别那样担心,”医生柔声说道:“别人也曾有过。我们能对付它。它是可以治好的。”威尔伯医生看得出来:刚才那番声明已给西碧尔留下极深的印象,她好象自在得多了。
“你的情况要比神游复杂。如果是单纯的神游,那只是失去知觉而已,但你那种神游却并非空白。”
“我总是把它称作我的一段空白时间,”西碧尔说道。
“在你失去知觉时,”医生说下去,“另外一个人接替了你。”
“另外一个人?”西碧尔机械地重复着。
“是的。”医生开始解释,但西碧尔打断了她。
“这么说,我就象吉基尔医生和海德先生③?”
威尔伯医生啪的一声一拳打在左掌心上。“那不是真人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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