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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靠背椅上的囚犯大了一些,能够爬行时,曾想报复她母亲。西碧尔本来在日光室的地下玩,看到海蒂离家去商店,便爬到起居室,爬到钢琴上,把一张张琴谱撒了一地。海蒂回家后,发现西碧尔安安静静地坐在日光室里,便始终没有怀疑西碧尔。
那孩子还有其他办法回击。她正在学步时被她母亲绊倒,便不肯再学走路。她坐在地板上出溜。其实,她早在十个月大时便发育过早地说了她第一句话:“爸爸,把牲口棚的门关上。”但西碧尔直到两岁半才迟迟学会走路。
在人生之初,要报复她母亲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哪怕在牢笼里也有朋友。海蒂在分娩以后得了忧郁症,无法照料孩子,所以在那婴儿生后六个星期内,担负起照看孩子的重任的,是她的祖母。后来那婴儿得了中耳炎,海蒂受不了那哭声,再次丢下了母亲的职责。于是祖母又来帮助威拉德照看孩子。那婴儿趴在威拉德肩上时,那只坏耳朵恰好对着热炉灶,耳朵便出脓而不痛了。她祖母又走了。她母亲又回来了。而那婴儿把耳朵不痛这件事跟她父亲联系到一起。
当西碧尔两岁半的时候,祖母得了中风,海蒂花时间去侍候,家里找了女仆普里西拉来照看孩子。西碧尔爱普里西拉,仅次于爱她祖母。有一天,西碧尔对普里西拉说“我爱你。”海蒂无意中听到这话,便说:“你也爱妈妈,是吗?”
西碧尔转身看见正在擦拭哈维兰瓷器的海蒂,便搂着海蒂的脖子说是。海蒂将西碧尔一把推开,说:“噢,别这样,你已经不小啦。”
普里西拉觉得多塞特夫人已经生那孩子的气,便朝西碧尔张开臂膀。西碧尔奔过去抓住普里西拉的手。普里西拉说西碧尔能帮她忙,能帮她抹灰,她俩要一起准备午餐,西碧尔有了普里西拉,便感到不需要自己的母亲了。
但等到西碧尔又长大一些时,她母亲便稳稳地接管了那孩子,她祖母和普里西拉的两段插曲终结了,镇压的阶段已经开始。西碧尔已被管制得不能哭,不能对别人申诉,否则便要受惩罚。她把一切都咽下肚去。西碧尔知道不能反抗,因为一反抗就更要受罚。
可是,心里还跃动的,是对新体验和对创造力的迷恋。但象画那些红脚绿尾小鸡的创造力,却常常引起母女之间的激烈冲突。
西碧尔四岁的时候,一天下午,她从杂志上剪下一个人脸,贴在锡纸上,还粘上几根红绳。她为自己的创造感到欣喜,便跑到厨房把它显示给她母亲。“我想我曾嘱咐你别在屋里奔跑,”海蒂一边说,一边把平锅放上炉灶。
“我很对不起,”西碧尔说。
“对了,你应该道歉,”海蒂说。
“瞧,母亲,”西碧尔举起她的手工。
“我现在没有时间看,”海蒂说。“我很忙,你看不见我忙吗?”
“你看我做了一个什么东西。这是为我们的圣诞树做的。”
“只是杂志上的图,加上一些锡纸,”海蒂冷笑。
“我觉得挺漂亮,”西碧尔说,“我要把它挂在树上。”
“好啦,我很忙,”海蒂说。
于是,西碧尔把它挂在起居室钢琴旁的圣诞树上。她望着这被她母亲所轻视而自己十分自豪的手工。“母亲,你来看一看,”她回到厨房去叫海蒂。
“我没有时间。”
“来嘛。”
突然,海蒂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盯着西碧尔。“我发了话以后,你没有去把那玩意儿挂在树上吧?”海蒂问道。
西碧尔恨不得在她母亲瞧见以前把它拿下来。但她母亲已经站在树旁叫她:“你马上到这儿把它从树上拿下来。”
西碧尔站着不动。
“你听见没有?”
“我立刻就拿下来,”西碧尔答应道。
“你不是说‘立刻’吗?”海蒂的嗓音刺耳。
西碧尔落入圈套,进退两难了。如果她服从,她就得到树边去,海蒂正站在那里准备揍她。如果西碧尔不去,她就会由于不服从挨揍。西碧尔决定用前一种办法。她一把扯下那手工,躲开她母亲,便往门口奔去。海蒂在后面追。西碧尔跑得更快。她母亲恐吓道:“你又在屋里奔跑啦。”这喊声在到处轰响。西碧尔不知道自己该跑呢,还是该停。如果停下,她母亲会为那圣诞节装饰品而打她。如果继续奔跑,她母亲又会为她奔跑而打她。圈套已做得天衣无缝了。
西碧尔脚步一停,右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这是糟糕的日子,但也有好日子。象弗勒德一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