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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情绪异常呀。这一点,确信无疑。看到他的几位叔叔的子女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家族中有一些古怪的问题,但他将之归咎于叔叔的配偶。
举例来说,他的叔叔托马靳,拥有许多地产和财富,先后有过五任妻子,其中三位由他送了葬,一个同他离异。威拉德认为罪过在这些妻子,而非托马斯。汤姆的第一个妻子发了疯,头发和指甲全脱,全身变得如同雪花石膏那样洁白,最后死于麻痹性痴呆。伯纳德是这次婚姻中生下的儿子。此人在幼小时非常任性,长大后又很懒惰,后来却成为一个发明家。他的儿子小伯纳德对他母亲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杀死你。”外面的传言说,他的所作所为果然使她致死。小伯纳德后来住进医院,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弗朗西丝·多塞特,是威拉德叔叔弗雷德里克的妻子。他们的女儿卡罗尔,患了病态的安乐感和抑郁症。这是躁狂抑郁性精神病的一个类型。由于这种疾病有非常显著的家族倾向,威拉德有充分的根据认为卡罗尔从她母亲那里得到遗传基因,而不是由多塞特家族中遗传来的。因为弗朗西丝和卡罗尔经常出入于州立医院,而且在出院时常来威拉德家访问,威拉德就常问西碧尔是否害怕自己会象她们两人,然后又安慰她:“不必担心,她们不是多塞特一家的人。”
这些家族史,西碧尔当然都知道。但她更重视的,是她父亲的喜怒哀乐,她父亲的需要和恐惧。她在纽约等候他父亲从底特律来信时,担心他会不来,但又担心他来。在此期间,她一次又一次,一夜复一夜地做着以下的梦:
她在一座硕大无朋的房子里,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寻找她父亲,
要不然,就在同样房子里,他在寻找她,要不然,他们在互相寻找。
她一间屋一间屋地徒然寻觅,明知她父亲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同
时也知道自己无法找到他。
“你应该在梦中告诉你父亲,”威尔伯医生在心理分析时说,告诉他你在找他。这个梦表明对他的一种性的思慕,因为他对你富有魅力,同时也是欲望的自我克制。”西碧尔承认在他对她谈到性的时候,警觉自己对她父亲有性的感情。“有一些关于性的方面的事,我至今尚无答案,”比如他在同弗里达约会时会这样说,“你们年轻人在性的知识方面比我们历来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其实医生心里明白,威拉德不仅在西碧尔长大成人时给予过性的刺激,而且他在她幼年时在多年延续的“原始景象”中以及他在她略为“长大”后拒绝在身体上过于亲近,都给予过这种刺激。
另一个梦是:
男人在性的方面追求她。她父亲不在那里,无法救她。追求在继续,仍没有救援。
西碧尔从小到大一直等候她父亲来维护她,来救她,如今又在等候。日子一天天过去,而答复迟迟不来,西碧尔陷入了又爱又恨的矛盾心理状态之中。如果威拉德一直是一个抛弃孩子不管的典型父亲,那就简单了。可是,她确实跟他有这样一种关系:一方面他出于消极被动,习以为常地舍弃她,另一方面由于俄狄浦斯⑦的欲望和鉴赏力相似而相互亲近。
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的一位美术评论家对威拉德保证说西碧尔是一个绘画天才时,他曾为她的作品而自豪。他甚至把她的绘画装上镜框,挂在墙上供人鉴赏。当父女二人一起看一幅美术作品时,就象一个人用两只眼睛看那样,两人之间有一种感情共鸣,有一种协调一致。这种共鸣和协调,由于幼儿时代的两件事而愈加强化。
第一,西碧尔只有一个半月大的时候得了中耳炎。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⑧,只有她父亲抱着她的时候,她才感到舒适。恰巧他在抱她的时候总是呆在厨房的炉灶旁边。她把温暖同她父亲联系在一起,而这种温暖使她的疼痛减轻:对她父亲的依恋由此开始。
第二,因为她不能以她母亲作为理想人物而自居⑨,而且她母亲虐侍她,并使她为母亲而感到羞耻,于是西碧尔愈来愈以她父亲自居。她总得有一个人作为理想人物呀。她要自己坚信她父亲是她可以信赖的形象,由于她不象安德森一家人,而象多塞特一家人(特别象她姑妈),这种信念更加坚定不移了。
因此,西碧尔总是保护她父亲的形象,但在有的时候,这个形象也不是战无不胜的堡垒。西碧尔在读大学本科时在日记中写道:“我有同班同学、同室居住的朋友、一个大姊姊、一个指导老师。我的指导老师,特明博士,长得挺胖,人挺有趣。他有一撮小胡子,待人亲切。他好象是我从未曾有的父亲。他总是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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