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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发生的?
他没有回答,但他脸上那不由自主的抽动表明他多么不自在。他心里慌张,但终于答道:“我从来没有看见海蒂伤害西碧尔。”
他记不记得女儿手上的烧伤,还有发紫的眼睛?“是的,”他慢吞吞地回答,“我好象想起来了。”他心里更加慌张了。“反正我没有在场,没有看见是怎样发生的。当时我一定不在家。”
他记不记得西碧尔鼻子里的玻璃珠?他仍用卫护的心情回答:“西碧尔把珠子放进鼻子。你知道孩子们常把什么东西放进鼻子或耳朵。多塞特夫人只好带她去找奎诺奈斯大夫。他把珠子拿了出来。”
医生现在有的放矢地问他:“这是你妻子对你讲的吗?”
威拉德·多塞特双手一拍,说:“是啊,海蒂讲的。我没有理由再追问她呀。”
威尔伯医生寸步不让:“那么你妻子对喉头和肩膀损伤又是怎样讲的呢?难道她说西碧尔自己弄碎了喉头,自己把肩膀弄脱臼啦?”
他知道对方期待他回答什么。他慢慢地思索医生的问题。“嗯,”他终于开腔,“海蒂当时怎么讲的,我记不清了。但她总是说西碧尔摔过许多次。我恐怕从来没有好好想一想这些损伤是怎么发生的。我的一个缺点就是对一些事情全然不知。”
那么,他木器行顶层上的小麦围栏呢?他闭上双眼,似乎这样就能躲避这件旧事所带来的恐惧。他张开眼睛,鼓起勇气来听医生的问话。是的,他记得这件事。“难道你以为西碧尔进去以后还能把楼梯收起来吗?”他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但海蒂当时告诉他的话现在来帮忙了。他告诉医生,“是那个无赖干的。”
“是他吗?”医生问道。
“呃,”威拉德回答,“那男孩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到底谁有罪过呢?”医生追问。
威拉德,多塞特矜持和自满的架子倒塌了。他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他原先温柔而低沉的嗓音,如今变成了难以听清的嗫嚅:“不会是海蒂吧?”
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威拉德,多塞特就象一个软体动物,总是呆在他的硬壳里,生活在他自己事业的海洋中,与外界隔绝。他坚决地走自己的道路,绝不旁骛。如今,这个软体动物离开了海洋,在热水中煮着,硬壳正在碎裂。多年的视而不见和置若罔闻,汇集到此刻,凭借直觉和追忆,突然理解了一切。威拉德·多塞特这才相信,正是海蒂把西碧尔放进小麦围栏;正是海蒂要为他女儿喉头裂伤、肩膀脱臼、鼻内异物和各种烧伤负责。“不会是海蒂吧?”威拉德以害怕的口气又说了句。但这一次已是深信不疑。“喔,仁慈的上帝啊,不会是海蒂!”他低下头去祷告。
“是海蒂,”威尔伯医生回答,“如果西碧尔对我讲的是事实。”
威拉德不知说什么是好了。他呆呆地看着绿色的窗帘,然后又看医生。他又一次闭上眼睛,但很快就睁开,因为医生又对他说话。“多塞特先生,西碧尔说还有些事发生在清晨”在威洛·科纳斯、奥马哈和堪萨斯市的往事淡隐以后,他同弗里达一起获得了宁静的生活。但这宁静现在烟消云散了。“在清晨,”医生详细叙述清晨的拆磨,他感到内心痛苦得翻滚。当她提到纽扣钩时,他又低下了头。这又是一个新的揭露。
“怪不得西碧尔在我们给她扣上白色童鞋时那样尖叫,”他喃喃低语。他说他根本不能理解刚才医生所说的事。他白天去工作,不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这些事。
他一再推托:“我不知道啊。谁也不告诉我,我怎么能知道呢?我那时相信海蒂。”然后他说了一句:“海蒂处处都作主,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去想。”这话一半是承认,一半是自我辩解。
“什么想不想,多塞特先生,”医生乘机追击。“你能不能告诉我西碧尔所讲的事确实发生过?她下身的瘢痕和损伤可以作证。”
这一刻多么难挨,威拉德想道。他从灰法兰绒上衣的胸袋里掏出手帕来擦他额头的大粒汗珠。在他一连串的回忆中,小麦围栏和纽扣钩是无法否认的证据,他女儿见到普通的纽扣钩时没命地尖叫声似乎还在耳边。瘢痕和损伤更可以作证。他利落地叠好手帕,放回胸袋,然后瞧着医生,目光不再躲闪。
“医生,”他终于低声说,“我肯定西碧尔所回忆的事情在各方面都是相当准确的。当时我并不知情,但现在回顾既往,我想起了大部分受伤的事实。有几次,想必在受伤以后吧,西碧尔会起不了床,她祖母会照看她。她跟祖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