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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的底细。这需要好好侦察,威尔伯医生——我意思是华生医生①。”
“嗯,福尔摩斯先生,”威尔伯医生问她,“我们今天要侦破什么呢?”
佩吉答道:“找各个部件,华生医生,要找那些能治好这个罕见病例的所有部件。”
一连三天,佩吉都扮演着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角色,帮助医生挖掘和根除往日的精神创伤。
正当威尔伯医生认为整合已唾手可得时,玛丽突然陷入严重的抑郁之中。
1962年6月初,玛丽坐在医生的诊所里,由于抑郁而连话都说不出来。第二天,没有一个化身按时应约前来。威尔伯医生给公寓打电话,没有人接。医生设法进入公寓,发现玛丽躲在梳妆台下面不肯出来。医生终于把玛丽弄了出来,放到床上。下一天,仍是没有人应约来诊,医生又去公寓,遇到了同样的场面。这样反复了多次。
有一次,玛丽生气地说:“我在这儿。”
“哪儿?”
“一个石质建筑,无门无窗,弯弯的顶子却是露天的,”玛丽答道。“我根本无法从顶子上爬出去。我被关在墙壁之中,没有出路。”
威尔们医生起先以为那墙象征她朝思暮想地要一所自己的房子。
“这是什么地方,玛丽?”医生问她。
“它的形状象爱斯基摩人圆顶的茅屋,”玛丽答道。
医生想起玛丽在很早的时候谈起宗教时曾说她被关在“墙中”,便问她:“这个圆顶是不是教堂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玛丽啜泣道。
原来,宗教就是那囚人的圆顶建筑,而圆顶建筑阻碍着心理分析的进展。威尔伯医生不得不一块石头又一块石头地拆毁那圆顶建筑。这意味着再次分析那根本的宗教信仰问题。可是,越是把心理分析集中到宗教信仰上,玛丽就越加抑郁。玛丽越加抑郁,就越想自杀。
玛丽想跳进赫德森河。这次,曾经保护西碧尔免于自杀的维基,却用电话告诉医生:“玛丽要跳河,我不想阻拦。”
“等我赶到那儿再说,”威尔伯医生恳求道。
维基尽管受到玛丽严重抑郁的传染,还是等着医生来到。
玛丽的自杀念头并未打消,她解释道:“哪怕烧死,也只是痛一会儿。我不在乎自己上不上天堂,我愿去天堂的唯一目的是同我祖母相聚。但如我母亲也在那里,她还是不会让我同祖母呆在一起的。”然后,玛丽一边哭着,一边数说她“悲惨的童年,”还讲到威洛·科纳斯教堂的光秃秃的墙壁。
佩吉提出抗议:“我们想干事,但玛丽拽后腿。”
令人费解的是:尽管西碧尔已从她母亲那里解放出来,但个别的化身居然还有如此强烈的自杀企图。威尔伯医过去一直以为西碧尔的自杀念头是由于对她母亲的憎恨转为对自身的憎恨。医生猜想:西碧尔的解放对玛丽并无多大影响,玛丽始终有着自杀念头;同时象维基所说的比西碧尔更需要她的母亲。
玛丽的确没有因西碧尔的解放而受到多大影响,因为玛丽的主要问题不在于她母亲,而在于她祖母、她父亲和原教旨主义信仰。玛丽接受了她祖母那种过模范生活的简单信仰,只要她保持这种信仰,心境就保持平静。可是,她后来被她父亲和祖父所信奉的神学所征服了,从此,她陷入了宗教信仰的圈套,其执迷不悟的程度比西碧尔和其他化身都甚。对玛丽来说,除非摆脱这种宗教信仰的内心冲突,否则没有出路,不能消除她的自杀念头。
从1962到1965年期间,他们充满着激烈的内心冲突。玛丽年复一年地陷入那圆顶建筑之中。年复一年地存在着自杀和生存以及愿意身患沉坷和愿意早日康复之间的斗争。马西娅推心置腹地对威尔伯医生说;“我们全都害怕康复。”此外,还有另一种恐惧,一种微妙的、不易见于言词的恐惧。倒是迈克和锡德早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她们会杀死我们么?”
“我会死吗?”每一个化身都对威尔伯医生问过这话。对有些化身来说,整合似乎是死亡的同义语。医生再三保证说不会,说在整合以后各个化身不会停止生存,但他们仍是半信半疑。“我还得做好多事哩,你瞧吧,我不会在这儿呆多久啦,”瓦妮莎告诉马西娅。连西碧尔在误解了医生所说维基要比现在的西碧尔本人还更多地继承了原先的西碧尔的秉性以后,也郑重其词地说,“我不想死,不想让位给那个喋喋不休的长舌妇。”
这时发生了两件事,使那希望之乡变得更加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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