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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老爷可知道那些游民和暴徒大多有帮会组织,每个帮会又都有自己独特的宣誓效忠于帮会头目的方式和传统,切去一节小指的做法是很普遍的。如果这起杀人案果然是帮会内部的自相残杀,那凶手也许会有意砍去死者的四个手指以遮盖死者原已切去一节小指的事实,这样,有关争斗和残杀的作案背景就无法探测了。”
狄公听罢不由叫绝。
这时仵作恭敬地呈上了验尸格目,禀道:“死者约五十上下年纪,死前没有病疾和形体缺陷,也没见斗殴、搏击的迹象,系被铁锤之类的凶器击破脑颅毙命的。死者左手四个手指当在被害前后切去,死者被害时间约在昨天深夜。”
仵作停了一停,又继续禀道:“至于那四个指头是如何切下的尚无法确定。死者左手残留的指骨没有碎裂,切面整齐平滑。依我看来只能是一种特制的切削器具才可切得如此干净利落,而一般刀斧剑器则把伤面斩得参差不齐,残破不堪。但死者显然没有反抗和挣扎。”
狄公问道:“死者的脚如何?”
“回老爷,死者脚底长着一层厚茧,走路不少,他生前可能是个游民。”
“衙里有人认出他了吗?”狄公又问。
“回老爷,衙里没人认识他。”仵作答道。
“多烦先生指教,你先回去吧,有事再来央烦于你。”
仵作退下后,捕快将黄掌柜带进了书斋。
黄掌柜生得五短身材,且背弓微有点驼。白净的脸皮表情淡漠,下颔几茎山羊胡子油黑发亮,衣帽衫袍上下十分齐整。他一见狄公,慌忙稽首拜揖。
狄公还礼让坐,示意管家上茶,一面笑吟吟他说道:“劳烦黄掌柜枉驾前来,你大可不必拘柬,此地不是公堂。我只想问问山顶上一些情况,当然你整日都在铺子里忙碌,但想来掌柜是在山顶上贵宅宿歇的吧?”
黄掌柜唯唯答道:“老爷所言甚是,这时节山上比城里凉爽得多。”
“听说昨夜山上发生了游民之间的斗殴?”
黄掌柜微微一愣,慢慢答道:“老爷不知从何听来。昨夜山上甚是宁静,不曾有什么骚动。闲常山腰的林子里虽有许多游民、乞丐歇宿,但他们很少斗殴、喧嚣,更不敢闯入我们的房宅,何况我们都有高墙卫护。说实在,如没有那等讨厌的人出没,这山林真是一个清凉幽静的去处。夏天里整日紫雾缭绕,风景如画。”
狄公笑道:“想来掌柜并未遍问你的家人奴仆,斗殴就发生在贵宅后的密林里。”
“老爷,这又何需遍问?昨夜我自己就一直在家,也没听见宅后有什么骚动。噢,老爷不妨去问问我的紧邻蓝掌柜,他时常倒是个夜神仙,睡得很晚。”
“我再问你,这山上除了你和蓝掌柜两家,还都有谁居住?”
“回答老爷,目下只我们两家,山上另外还有三幢宅子,那都是京师的官商消夏别馆,此刻他们尚未搬来,故还空着。”
狄公嗯了一声,说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了。呵,黄掌柜不妨也去认认一个人,或许在这山上山下见过他的踪影。”一面吩咐捕快带黄掌柜下去辨认死尸。
去了一盏茶时,捕快回来禀狄公说,黄掌柜也不认识这死者,并说黄掌柜告辞时留下言语,以后衙里老爷来唤,随即便来。
狄公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陶甘说:“老爷,我看是否有这样的可能,即死者是在城里的酒店或窑子里被杀的。”
狄公摇了摇头,说:“倘使那样,凶手会将死尸埋在地下或扔到枯井里,而决不敢冒险将死尸搬上山坡去,况且一路还得经过衙门。罢,陶甘、此刻你拿着这枚戒指到城里各家当铺、柜坊和金银号去让他们认认,或许他们中有人倒能知道这枚戒指的主人是谁。”
陶甘拿了戒指走后,狄公吩咐沏了一盅浓茶,独个呷着,慢慢思忖。死者虽然被认为死于一伙游民之间的争斗残杀,但有一个疑点却始终萦绕在狄公的心上;那死者不像是个游民、乞丐,而倒是个有教养的有钱人,并有坚韧的性格,经历过长途跋涉。他感到迷惑,但他暂时不想把这个疑点告诉陶甘,怕挫伤了陶甘主观想象的满腔热情。
狄公叹了一口气,放下茶盅,信手翻阅了一下桌上的一厚迭公文。这迭公文都是有关邻县江夏的一起走私贵重物品的案卷。十天前,三个走私犯正将两箱贵重的物品偷运过汉阳、江夏界河时被巡卒截获,走私犯逃进了江夏的密林,箱里装的是金银、水晶、檀香和高丽产的人参等。朝廷对这类东西明文要征重税,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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