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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林子晏又扔出三十枚铜钱。
“还来?”曦雨睁大了眼,林子晏今晚吃错药了?算了,就当是员工福利,她舍命陪君子了。
老摊主再换上一排新灯,这次就连林子晏也惊讶了:这排新灯琼聚珠编,如玉炬金英,光灿莹然。上面绘着工笔仕女、写意山水,谜条儿不是贴在灯上,而是用红绦系在下面。
这老头绝对有问题。两人对看一眼,神情中有丝丝戒备,但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做法,猜灯谜先。
这次的灯谜难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居蔡”,打《诗经》中的一句。
曦雨想了想:“鸳鸯在梁。”
“信”字,打一句七言诗。
林子晏亦思索了一晌儿:“说与旁人浑不解。”
正欲往下猜,诡异老摊主却伸手止住:“公子和姑娘既然能猜出这两个谜,剩下的就不必再猜了。老朽出一谜,两位谁猜出了,便是谁赢,老朽将这摊子上最好的奖品拱手送上。”
“请讲。”曦雨巴不得早点结束,林子晏看不出想法,但也点了头。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打一字。”老摊主仍旧笑眯眯捋胡子。
天助我也!曦雨脱口而出一个“猜”字,这在现代可是个名谜啊。
老摊主欲将奖品给她,却被林子晏拦住:“且慢!”
林子晏皱着眉头想了一晌,方缓缓说:“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南西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强人!曦雨目瞪口呆,无话可说,任老丈将那个装奖品的狭长盒子给了林子晏。
“行啦,公子和姑娘这笔生意一做,老朽也该收摊回家了,两位走好。”摊主出言送客,曦雨和林子晏深深看他一眼,方拿着奖品汇入了猜谜的人群中。
诗经·卫风·氓
“好奇怪的老人。”曦雨率先提出疑惑:“方才他拿出的那排子灯那般精美,应该早引得许多人来围观了,怎么除了咱们,就没人过来看呢?”
林子晏提起手里的竹根笔筒儿细看,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他有问题是一定的,只是也没怀什么恶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怀了什么恶意,能让你轻易就看出来了吗?”曦雨轻哼一声。“不过林公子倒是好才学,最后那一个谜面对得工整又恰当,佩服。”
“承蒙抬举。”林子晏看见她有些不甘心的表情,倒是轻笑:“凤小姐亦才思敏捷,实不必妄自菲薄。”
曦雨很想翻翻白眼: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妄自菲薄了?正欲开口,忽然街巷旁一扇黑漆木门一开,一个人“骨碌碌”地滚到他们脚下。似月身手灵活,瞬间拉着曦雨后退。
地上那团人影不起来,反倒就坐在那里大哭起来,街上猜灯谜的人都围过来,曦雨定睛一看,那是个妇人,乱发蓬头、衣裙散乱,还掉了一只鞋,就坐在那里哭泣。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拿手捂着脸,哭声从指缝里传出来。
那哭声实在是绝望哀恸,曦雨有些不忍:“似月,把这位娘子扶起来罢。”
似月上前蹲下,拿自己的手绢给她,劝道:“这位娘子,快擦一擦罢,有甚么委屈非要这样,别叫大伙儿都看了笑话,倒失了娘子的脸面。”
正要将她扶起来,谁知那妇人一头扑进似月的怀里,大哭道:“我如今还顾得了什么脸面!”
似月手足无措,曦雨也走过来,把那妇人从似月身上轻轻拉开扶起来:“这位娘子,你有什么不顺心的,大可以寻你丈夫来,怎么在这里哭泣?”
那妇人看见曦雨穿着华贵,心生了一点怯意,不禁把嚎啕大哭转为了嘤嘤低泣。听见曦雨的问话,却又大哭起来,边哭边哽咽着说:“小妇人已经没有丈夫可以依靠了”
曦雨皱眉,这位娘子并未着孝服,怎么会这么说呢?难道是丈夫刚刚去世,婆家就把她赶出家门?这也不合常理啊。
黑漆木门再一次打开,里面冲出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一把揪住那妇人:“贱人!妒妇!醋汁子拧出来的!老子不过是纳妾生个儿子,你却跑到这大庭广众之下哭丧!没得丢祖宗的脸!”
妇人哭哭啼啼:“你若要纳妾只管纳,也是我没那个本事给你传宗接代,只是她说要把姐儿嫁给杜员外家的儿子,我是不依的!”
“哼,我是她老子,我说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那个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去抓妇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