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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鹿茸,好容易来回打点也捎带了些,吃了也见好,可自觉渐渐添了些头晕乏力的症候。
他与女子行房本就不顺,如今更是懒得在院中莺莺燕燕间流连,唯独对从云,这几日越发丢不开手。谁知前几日便被家人撞破了好事,直闹到老太太面前去。
这日下雨,他打店铺巡视一番回到后宅。去看了儿子一番,见柳姨娘正坐在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旁边,哄着发财吃药。人说贤妻美妾,他于女色一事上并不看重,家里只一个正妻,因无子,才取的一个柳姨娘。这柳姨娘虽然与柳从云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面相上反倒不如他出色。圆盘子脸,圆鼻头,两个鼻翼尤为明显,倒是一副好生养的面相。老太太想孙子想疯了,一见这柳姨娘便喜欢,李有行因她是从云的妹妹,又生的儿子,也多顾念几分。
这时见她因儿子生病,日日衣不解带的照看,熬得脸儿都发黄了。便少有的温言安慰几句。
这时便有少奶奶那边的婢女上来问在哪里摆饭。然而他也知那日的事闹得不好看,这几日总有些不愿意见大少奶奶。便道:“摆在书房吧,今日我在书房里歇。”
回到书房看了会账本,不知不觉便到了一更时分。窗外树影摇动,窗内烛火忽明忽暗。忽而有人轻叩门扉。李公子以为是端茶进来的婢女,便道;“放边上吧。”
半晌没闻声,抬头一见,尽是从云长身玉立在跟前。
这李有行先前见了柳姨娘,一时就想起了前几日被打出去的柳从云。这几日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他不好去看望,这几日只去找几个小子泻泻火,却总有些无滋无味的感觉,因而一发更思念从云。如今见了人在跟前,哪有不惊喜的?他喜道:“从云,你怎么来了?”
从云道:“怎么?你不敢来看我,我来见你也不行么?难道你也相信我会害你子嗣吗?”
李有行对从云倒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今日听他说的这样近似拈酸吃醋的话,哪里还有一份心思怀疑,赶忙表白一番。
从云听了便笑道:“那你是欢喜我多些呢?还是欢喜你那端庄贤淑的少奶奶多些呢?”
李有行生来是个多情种子,在他心里,从云是从小长大的竹马,是他丢不开手的知己,他有的几分爱意,便都赋予了从云,甚至愿意和从云的妹妹生下唯一的儿子。而大少奶奶却是亲爹为他求取来的。这几年对他是关怀体贴无微不至,岳父那边对他也是多有关照,因而也十分敬爱嫡妻。只道:“她是她你是你,你何必与她比?”
他这话说完,室内忽然吹来一阵怪风,窗户被打得啪啪响,烛火完全熄灭了。柳从云眼里缓缓凝出了两行血泪。
室内忽然静了下来,从云的声音也飘忽起来:“李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先遇见的你,先与你有了誓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牛做马也愿意。”
李有行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也知道是上次老太太做的事伤了他,只好打叠起千百的小意儿哄他。又自己去关了窗户点燃蜡烛。
好容易从云对他缓了脸色,把带来的食盒拿了出来:“你几次三番说胡四郎的手艺好,如今我托他做的一坛蟹糟刚好,记得你最爱吃蟹,便特意带来与你尝尝。”
说着把那坛子取了出来,李有行打开一闻,果然香味浓郁,一时也来了兴致。
两个人就着醉蟹喝着小酒,从云不胜酒力,不多时便脸泛红霞,眼儿也殇了,腰儿也软了。李有行哪里受得了这个,况且他又正当壮年,又自觉两情相悦。酒酣耳热间便要行好事。
入得巷来,正得趣间,忽然觉得下腹一凉,居然就此软了,他这几日本来就有些问题,多吃了些鹿茸,今日更是心火燥热却小腹冰凉,怀里的美人也沉的叫他喘不过起来,自觉如怀中抱着一块寒冰,想要脱开手去,却怎么也甩不脱。
虽是初秋天气,他却冻的哆哆嗦嗦,迷迷糊糊中只见从云青白的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还是只说:“李郎,我做牛做马也与你在一起,你呢?”
李家的大院今日黑的特别沉,连老苍头养的狗也不呜呜了。天上刚下过雨,地上冰冷泥泞,后门的桑树在风里随风舞动。
一声惨叫仿佛撕破了这沉寂,院里各房的灯一盏盏亮了
第二日天不亮,李婆子就去敲有味斋的门。
胡四郎这一夜也没睡好,只担心醒来后耳朵还在。陶二倒是吃了个饱足,此时正慵懒卧床边。四郎听得外头说话声,忙摸摸头,见耳朵已经恢复了正常,松了一口气,忙披衣出来问:“婆婆慢些,李家可是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