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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我娘对我是舍得打也舍得疼,打我狠起来的时候,真是毫不留情,疼我狠起来的时候,我简直都承受不了,要哭。现在我多想让她再打我一回,但今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小时候有几天,我还对她有过怨恨”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了。
徐荷书俯下身来,将他搂在怀里,极尽温柔地熨帖他,轻轻轻轻地说:“别难过了别想过去的伤心事了”
他将脸埋在她胸间,悲伤袭来的心似是得到了慰藉,却也忽然有点兴奋。
“真软。”
徐荷书轻拍着他:“这件棉袄是很软的,但是已让我撕破了,好难看”
“我是说,你真软。”他微微笑着,像是故意要言语冒犯她。
徐荷书却想起了昨晚在房间里,她全身都贴在他身上由他的手肆虐。脸刷的一下红了。原来是昨晚的事,却为什么时间像过去了很久?那是冲动吧,如果不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讷讷地道:“你妻子也是这样的以后,可以让她这样抱你”
“我没有妻子了。”谢未微笑地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眼睛,“她不要我了,我已是自由的。”
“啊怎么回事,你不是把那封休书撕毁了吗?”
“休书纵然撕毁,但毕竟存在过,有效过——关键的是,有人得到了她的心。”
“怎么可能”徐荷书愣了,“谁?赵小会?”看到谢未点头,她简直要跳起来,“怎么可能!桃桃她那么爱你,昨晚还跟我说孩子、婆婆之类的话”
谢未抓住了她的手。
徐荷书反倒难过起来:“都怪我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还是伤心的,一定还是委屈的都怪我,我不该纠缠你”她忽然想起了之前淑蓉骂她的话——难道我真的是勾引别人丈夫的人吗?
谢未几乎是跪在了她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腰:“我也知道桃桃现在是委屈的伤心的,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若自责,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去死?我并不想不负责任,可我仍是推卸了责任。”
徐荷书泪眼望他:“你也是个坏人了么?”
他笑了一下:“小会是如此说的:离开了我,桃桃照样能活,而且慢慢还会活得更好。你说,他这话对吗?”
对吗?对吗?徐荷书辗转往复地想了一想,却终究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便沉默地淡淡一笑。不管对不对,她在心底都是喜欢这个结果的。
“桃桃已经离开凉山了吗?”
“和小会一起离开了。”
“就当这次出来找你没有找到?”
“她说:天长日久,可以当我确实已经死了。”
徐荷书低下头,沉思了一会。
脚,已经是温热的了。她轻轻地动着:“好了。你该不会要一直这样吧”
谢未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叠成几叠,包住她的双脚,然后放在地上。
“不管了!想太多好累!”她忽然用力地跺了一下脚,下决心似的狠狠碾搓,“在这样险峻危地,生死饥饱还不一定呢。”
谢未低头看着自己的袍子被她踩在脚下蹂躏。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我可以扯一些柴来生火。”
原来他身上带有火折子。这段断崖,上下左右都有干枯的草木,足够烧的了。谢未用刀背拍落上面的雪,砍了几段树枝,拔了一大把干草。“小心哪”徐荷书坐在原处笑嘻嘻地看着他,觉得这里忽然像家——也许,有温暖的地方就可以为家吧。譬如弱小的孩子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冬天的乞丐在大善人温暖的门厅里,艰难的爱侣在彼此温暖的臂膀里
而柴堆终于燃起了温暖的火,就在徐荷书面前,暖热的气息顿时让她的脸热烘烘的,舒服得想要睡觉。谢未将她湿漉漉的鞋袜放在支起的树枝上,烤着火。然后,他拿起两根燃着的柴与一把干柴,走到沈判身旁放了下来。一会儿,徐荷书便看到那边火烧得旺旺的。谢未将沈判扶起坐着,在他背上*、拍击了几下,帮助他气血运通,不至于冻僵。
徐荷书看着这一幕,一边觉得自己不及谢未好心,一边还不免嫌弃地想着:沈判呵,你一定要晚些醒来,不要打扰我们忽然,又有种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今夕何夕,此地何地?谁落谁手,谁主谁命?沈判,平日里那样神采飞扬,我行无忌,现在却躺在冰冷的山涧里人事不省。十七岁在一个宴会上初识他的时候,她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这样器宇不凡的男人,年轻,英伟,好像所有的事他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