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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出京去往边关了。”
“你说什么?”流珠的神色太慌乱,让容萧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问道,“哪个老爷夫人?”
“就是咱们府中的。”流珠见容萧一脸不可置信,又思及如今困顿痛苦的境地,悲从中来,含泪低声道,“刚才来领膳盒的太监是郭嬷嬷的人,带信来说老爷已经被任命外藩使举家前往边疆了。边疆那种杳无人迹的地方,常年飞沙走石,烈风劲雨,多少年轻力壮的男子去了都回不来,老爷年过半百,怎么吃得消。还有夫人。。。。。。”
“怎么会。。。。父亲不是丞相么。。。。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心中好似被塞进千百斤巨石,容萧只觉被压得喘不过起来,出声极哑,“这是皇上的意思?”
流珠摇头抽泣:“奴婢也不知道,来的人只传信来说老爷夫人都去了边疆,其余的没多说。可若不是被逼无奈,老爷又怎么会走。”
“哥哥嫂子呢,还有小侄子们,也一同走了?”
“不知道。”
容萧狠狠扶住廊间横槛,才堪堪稳住不断颤抖的身子。
来到冷宫,容萧曾无数次扪心自问是否不甘,但在一日复一日的消磨中也终于选择顺从安排永远留在这冰冷的地方。这皇城夺走了她许多东西,几乎无从招架,可她依然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带着她端庄持重的壳,在她心中,还有东西值得守护,值得去证明,能让她无论在金碧辉煌的景仪宫还是凄风苦雨的此地都能汲取温暖与力量。
她可以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没有帝王的宠爱;也可以苟延残喘、卑躬屈膝的一辈子活在这一隅冰冷的角落里;她亦可失去自由、失去后半生的所有幸福与欢乐。
因为她是父亲母亲的女儿,哥哥的妹妹,他们就在不远的皇城外,同她一样努力着。她是容青政的女儿,即便这个头衔让她又爱又恨,但也同时在证明着,她有家。
但现在她没有了。
在偌大的京城里,曾经车马喧嚣的容府已经不在,从此,无论生死苦雨,便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指甲深深扣进横槛里,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容萧双目赤红,却没有泪。
“没,老爷什么都没留。”流珠道,“倒是郭嬷嬷捎来一句话。”
“什么话?”
流珠从没见过容萧如此神色,只低声道:“她问主子,如今可还有余地退缩。并且嘱托,不要辜负容相苦心。”
流珠话音落下,容萧瞳仁骤缩,心中猛然一顿。
掉落在手心的木屑渐渐被汗浸得濡湿,腻在交错的掌纹中。余地,是啊,她没有余地了。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等疯等死?
她在这个地方默默忍耐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他们一家在冷宫和边疆这样的地方,为四世三公的容家书下最后一笔么?
曾经是父亲和哥哥一力护着她,让她即便在深宫也过了两年舒坦日子,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她一个,但即便只有她一个也要奋力相搏,她不能让家人一辈子留在边疆那种地方,至死不得相见。
她要父亲回京,要容家依旧是首屈一指的高门大户。
也许对于身在冷宫的自己来说,这都是异想天开,但至少,她以后,再不会逆来顺受了。
流珠见容萧不说话,不安道:“主子,咱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容萧看着她的眼睛,“等,咱们只能等。”
等一个机会,即便十年八年,她也得等。
一股力量陌生熟悉的力量渐渐回聚四肢百骸。不管未来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差,怕么?她不怕。
容萧缓缓屈身,双手合十,跪在地上默默起誓。
皇天后土,此月为证,我容氏萧娘,有朝一日必走出此地,将该得的一一赢回!
。
仪秋殿灯会还在继续,酒过三巡,齐衍从后妃手中挑了几个好看的灯赞了一番,庄、宁二妃见火候差不多便命人叫教坊司上来表演新歌舞。
广袖长舒,楚腰盈盈,齐衍看在眼中却觉得了然无趣,偏头对一旁的太后道:“母后,儿臣今日饮酒有些多了,出去醒醒酒。”
穆丽华见皇上脸色却是有些沉醉倦怠,点头道:“恩,去吧。叫常福禄给你带件薄披风,夜风生凉,小心自己身子。”
“是,儿臣知道了。”齐衍应了,带常福禄起身离开,将一干眼露不舍的宫妃留在身后。
皇上一退席,各宫妃子也都有些坐不住,穆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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