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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你还没有再啰嗦之前,先插上,免得被你嫌弃扔了。”
“谁说我会嫌弃?”抬起羽睫,我摸着自己发髻上的簪子,只觉着短短的流苏垂在簪的一端。
“兰儿,其实你。”
“什么?”
“没什么,你不嫌弃就好。”
“奇奇怪怪的。”
“雨停了。”
雨,真的停了,在我们的对话中,雨停了。
[碧落黄沙为红颜,重踏周土已忘君:第二百零五章 铜雀台非,锁二乔]
雨停后的邺城道上,原本两个身影,变成了一个。我拿着合上的伞,他背着我,走在回府的路上。靠着他,我总觉着一丝熟悉,然而听着他的心跳,我却又感着一丝陌生。
到了房中,他将我放在了榻上。
“把鞋脱了吧。”
脱鞋?脱一世的鞋,曾经宇文邕对我许下过这个诺言,可,可是最终为我脱鞋的还是我自己,也许,这辈子都只是我自己。
一袭白袍的他,并未站起,手轻轻地搭在我的鞋上。
“长恭,”
“怎么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的话,忽而成了凝固空气的一个源。他搭在我鞋上的指微微地颤动,低下的身没有抬起,而我亦没有弯身去脱。
良久之后,一抹白影闪过我的面前,淡淡话语与着他身上的清香一同留下:“早点休息。”
话存着隐隐的没落,如着他离去的身影一般没落。可是,长恭,对不起,他在我身上已经刻下深深的印记,而我此生都不会再有爱恋,过去的岁月中,我已经伤了几个人,同时也伤了自己。情,是一种毒药,没有解药的毒药,一旦中上,只有苦涩,没有甜蜜。
门,被他轻轻拉上,鞋,被我小心脱下,心中的悸动,被隐隐埋葬。
※※※
第二日,高长恭没有留在兰陵王府,听说一早就去上了皇宫,随后又去练兵场了。我独坐在铜镜前,手中望着他昨日给我插上的发簪。它很美,美到我自认为配不上。有的时候,太过完美的东西,总让我觉着高不可攀,就如同送我这簪子的主人一样,他,太过完美。
几日后,他又回了府,见着我的时候,并没有一丝尴尬,反而如着以往一样,温柔,却不忘加些抬杠的话语。
“明晚是仲秋了,一起赏月吧。”
“呵,仲秋,仲秋又到啦?”仲秋,仲秋,每次我听到他们说仲秋,我就觉得挺有意思。哎,也难怪,要让他们能像我一样喊“中秋”,还得等到他们后世呢。
“我带你去铜雀台赏月。”
“铜雀台?那不是”
“是什么?”
“是曹操当年为了关大乔小乔建的地方喽。”
“呵兰儿呵呵呵”他朗声笑着,差点就剩没有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谁,谁谁和你说的?”
“有这么好笑么?我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听过没?这首诗?这可是”
完了,唐朝诗人杜牧在这个朝代还没有出现,我怎么这么傻的吟了首诗出来,我尴尬地朝他笑着。
“诗倒是挺好,不过,我肯定写诗的人不了解曹操,不过是一介文人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是武将,亦凭我的心。”
“嗯?”
“铜雀台前临河洛,北临漳水,意为虎视中原辽阔之土。曹操他虽战败于赤壁,却壮志未酬,所以才建了此台。怎会与女子相关,呵呵?赤壁战”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三国鼎立的时代与着南北朝的几国割据是何其相似,却又那般不同,他的心,恐也一样壮志未酬。
[碧落黄沙为红颜,重踏周土已忘君:第二百零六章 飞鼠突袭,赏月人]
仲秋之夜,出乎我的意料,天居然没有下雨。月尤似明亮,如着银盘高高地悬在幕夜之上。有人说,月是一种诱人忧愁的东西,如果对着月,很容易让人想起伤心的事,也容易勾起自杀的想法。虽然我对后者一直不认同,但是前者,我还是有着同感。
“呵”我暗自笑着,也许,定下中秋节的宋太宗心里也有着抹不去的过去,背负着骂名的他,定下这个节日不过是慰藉自己而已吧。
“好看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