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页)
帘,那帘子突然一晃,一个少女怒气冲冲伸出头来,叫道:“干什么,官道之上,难道驾车都要挨打的么?”那少女虽身着普通村姑打扮,但明眸浩齿,眉貌如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气,让人徒生敬畏之感。那军官未曾想到在这荒凉之地竟有这种角色,不觉一呆,一句操祖宗的话便不知为何堵在嘴里说不出去。他暗自吐了口气,道:“他奶哼!中书令大人的车驾就要到了,闲人闪避,不得待在路上,懂吗?小子!”最后这句却是用马鞭指着少年说的。那少年陪足笑脸,一句“军爷”还未出口,少女忿忿道:“让道就让道,可以随便打人吗中书令大人过路,就不许我们小老百姓活了么”
那少年忙打个哈哈,一叠声的道:“让、让路!我们让、让路!”驾着驴车便往边上赶去。不料旁边挤满了人群,想要把这么大个车驾到路边去甚是困难。那少年吆喝道:“父、父老乡亲们,让、让个道,让个道!”人群东挤西攘,怎么也让不出个道来。一个军官冲上前来,举起鞭子只往人堆里打去,一边不干不净的乱骂,好容易才让驴车勉强挤到路边。
这少年便是阿柯了。他和林芑云自风旗镇上路已经两个月,却还未赶到洛阳。刚开始时行医卖药还算顺利,各处小镇上来找他们看病无非是些感冒头痛、跌打损伤之类的小伤小病,真正有大病的那里相信这些骗吃骗喝的行脚医生?所以阿柯白天看病把脉,晚上林芑云开方抓药,倒也没出纰漏。一个月下来,还赚了点小钱,买了牛车代步。谁想走到一处叫做歇马石的小地方,阿柯给人驱火扎针,盲俞扎到了气穴,周荣扎到了室宝,两针下去,将一个只是肩肘麻木的大汉治得卧床不起,命若悬丝。两人连夜出逃,被几十人举着火把牵着狗追出二十多里路,最后跳进河里才侥幸逃生,不仅辛苦赚来的牛车丢弃在镇上,连阿柯的宝贝夜明珠也在乱中落入河中不见。林芑云惊怒交集,渡河时又凉了身子,大病一场,躺了足有七八天才动得了身。以后教阿柯认穴位时,说错一次便在该处插一针,几天下来,阿柯全身是洞,倒也勉强记住了几处关键要穴。几经周折,才走到这里。
阿柯停好了车,见林芑云兀自恨恨盯着军官,忙道:“不、不要紧,别别惹官场的人”林芑云道:“官场中人,了不起得很么这家伙中了我的招,还傻呼呼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柯大吃一惊,压低了声音道:“什、什么?你什么时候出的手?哎呀这可”林芑云得意地一笑,道:“怕什么?哼哼,中了本姑娘的毒,管叫他从明天起,三天别想下床走一步。”
阿柯偷偷瞧了那军官一阵,见没什么异状,回头问道:“你、你下了什么毒?会死人么?”
林芑云拿出手绢,掩在嘴前咳了两下,道:“这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只是一般的泻药罢了。我又在上面加了峥草、利血散,理气活血,增强药力,别说人了,是马吃了这药也得趴下。此人如此粗俗,我料他进食时也不会洗手,刚才便弹了点在那马鞭上。如果待会儿他不打人便罢了,要是继续用马鞭抽人,势必要用手圈鞭梢,那可怪不得本姑娘了。”
阿柯从未听过这般下毒的,瞪目半天,方道:“这、这个似乎也没有必要”
林芑云不耐烦他一副小心熠熠的样子,皱眉道:“那又怎样?这种人,泻泻肚子里的民脂民膏,那是在帮他积德”
正说着,突听人群又是一阵喧闹。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官道上浩浩荡荡一群人马开到。领头的是二十名黑盔黑甲的禁军重骑兵,披着厚厚的腥红披风,一个个铁青着脸,马刺佩刀“叮叮当当”撞得山响,在这深秋阴沉沉的天空下显得煞是威风。其后则是一路藩旗,大大的书着一个“马”字,接着是两辆四乘马车,顶棚与四面窗格都涂着金粉,前后挂着紫晶琉璃宫灯,装饰得甚为富贵华丽。后面一群家奴抬着十几只漆黑的楠木柜,再后则是五十个行脚家将,举着长枪长戟。十余丈之后,还有五十多地方上的士卒,扛着棍棒刀枪,身着简陋的布衣,在一名骑马的军官带领下亦步亦趋的跟着。
逃难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先前赶到的两个军官似乎也对这群人颇为忌惮,将马驾到路边,让出道来。面黄肌瘦的难民们一个个睁大双眼,带着敬畏与艳羡的眼光,注视着威风八面的御使车队缓缓步近。
突然间,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冤呐!青天大老爷!小民冤呐!”
此人声如洪钟,在这一片肃静的时候吼出来,只听得人人心头一震。四下里立时便有十数个声音此起彼伏的跟着叫了出来:“青天大老爷做主呀!”“小人没活路了!”“没饭吃呀”“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