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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那不啻意味着,她把穿着奕茗服饰的千湄当成了奕茗,所以,西陵夙怎会容得这样危险的她存在呢?
倘若,她真的杀了奕茗,被处死,对如今的她来说,倒也值了,可,现在,她不甘心!
从西陵夙的愠怒里,她听得出,实是对那装腔作势之人的在乎。
越在乎,才越会因对方忤逆愠怒。
当然,她没兴趣去管为什么俩人又起了争执,或许,只是那装腔作势的人,借此将西陵夙在大喜的日子引到这冷宫吧。
而眼下,值得庆幸的是,那小太监并没有去关注这破败的床榻下藏匿着她,抬了尸体,很快就退出殿去。
但,她,仍不敢轻举妄动的,不多一会,殿外,走来几名宫女,为首的那名宫女仿似端着托盘,轻声细语:
“茗姑娘,用些汤药吧。”
殿内许久都没有声音,在那宫女复问了一声后,却听得床榻上有女子淡漠的声音传来:
“出去”
那声音是这样的淡漠,淡漠中,透出一种死寂来,是再没有生气般的死寂。
那位首的宫女还要再说什么,旋即,却只喏声退出殿去。
殿门关阖,除了那盏邓公公先前放在旁边的宫灯外,再没有更多的光亮。
而随着一道闪电从破落的殿宇窗户外划过,紧跟着,是令人发酥的炸雷劈过,她一个哆嗦,已然听到,床榻上,那淡漠死寂的声音再次传来:
“出来。”
这简单的两个字,显然是向着她的。
也因这两个字,她再藏匿下去,都是没有用了。
她很快地从床榻下爬出来,身上的鲜血,以及发髻顶上沾染的蜘蛛网,只让她看起来,形同鬼魅。
现在,她死死盯着床榻的女子,床榻上的女子纵然脸色苍白,可,那瞧向她的目光,却是气定神闲,也让十分不舒服。
“竟然是你。”
这句话说出来,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她讨厌极了奕茗这种不仅装腔作势,还总把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上的神态:
“是我又怎样?对于你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意外呢?”
奕茗没有再多说话,眼前的女子,不过是别人棋局中的一步罢了。
从玲珑迷乱的眼底,她瞧得到,是受了什么的缘故。
可,有些时候,不是记着好,去报恩,就是对的。
一如此刻,如果是以前的奕茗,会傻傻地在自己都心如槁灰时,都要想着去护全别人。
但,现在呢?
她不会了。
既然,玲珑心里想的,是她死。
只是以前,碍着西陵夙,对西陵夙还有一丝幻想,让玲珑最终还是没能够痛下狠手,仅使出一些小招式。
那,从今日以后,这些小招数,恐怕都失去了现实的意义。
而她呢?
师父仍安好,对她来说,牵挂就少了一份,哪怕,心底,还会有着其他牵挂。
然,对于师父最后对她说的,好自为之,现在,她的选择,却是能称得上这句话罢。
她做错了太多太多,迷途知返对她来说,早失去了意义。
对那手上沾满鲜血的帝王,她也根本下不了手。
真是可笑。
对西陵夙,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利用她,伤害她身边最亲的人,她却连杀他的勇气都没有。
逃避,是可笑如她,唯一的法子。
可,眼下,让他察觉到她有了身孕,她已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这一辈子,若是要被他生生地缚在身旁,她只有选择死,这一条路。
但,哪怕五年前,她能决绝地赴死。
今晚的她是懦弱的,源于,她的腹中孕育着五个月的小生命,是牵挂的一种。
所以,她狠不下心,自己来结束生命,唯有,寄托眼前的女子。
这样,眼前的女子虽遂了愿,下场再如何,也总好比不切实际地继续纠缠在这世上要好。
源于,玲珑这样的转变,亦不是窈娘、张叔希望看到的。
是以,何必再执着周全呢?
“对我没有意外,对你,则未必。”说完这一句,她只作势便是要喊出口,果然,她的这一作势,落进玲珑的眼底,终是让玲珑的心提了上来,未加思索的,她就冲上前去,沾满千湄鲜血的手死死钳住奕茗的喉咙。
这样的感觉,仿似又回到了洛州行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