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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地,建州。”
命在北疆雁荡,身却受封南疆之极。隔开的,岂止是天涯。
“我给你七日。”川夷缓缓举了杯。
“七日后,川戊,我们京都相见。”
☆、风北来
回到破庙时,众人早已经成团抱对地蜷缩着睡了去。只是,纵是睡熟了,也不忘记将隔日要换日用的皮毛肉类紧紧搂在怀中,像是搂着命一样。
川戊站在庙门前大约扫了一眼后,眼底就生了点湿意。那些都是他相处了六年的胞亲,某些意义上来讲真正由自己所饲养的子民。阿猫阿狗的养久了都有感情,何况是养的人?
“三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动身了。”归藏在旁低声提醒。
川戊这才回了神样,眼底的湿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归藏,在二哥身边,可是惬意?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时隔六年,居然又有了胆量巴巴跑了来看我们兄弟二人的窘,也不怕我动了怒捏碎你的喉?”
“属下并没有追随二爷。此次前来,也是多番恳求后才求来的机会。属下,属下此生只会追随大爷一人。”
“嘴里说的是个衷心奴才样,怎么做的就尽是些吃里扒外的事?归藏,你还真是出了名的心口不一。”
突兀被抢白一番,归藏只能讪讪着退到一旁,脸白成纸。
川戊却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径自一脚踏进庙中,却是直奔那先一步被送回来的面袋前。再度抗了米袋回肩头,转身就走的川戊,到底还是在擦着归藏的身子过时开了口。
“二哥给了我七天的时间赶回上京,换句话说,除去路上时间,我还有两日空余能留在雁荡城。归藏,你若还当自己是我大哥的亲随,那两日就别给我出现在雁荡城中。三日后,我自然会回返。”
归藏又讪讪,临了也不过诺诺道一声知了。
川戊眼珠子一转,又有了念想。
“这三日,你留在无上城也无聊,索性替我做一回饲主。庙里躺着的这一众人,都是我辛辛苦苦养了六年的。天一亮,他们自会起身到城内换取用度。你给我从头跟到尾,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看好了。等他们忙完了,别让他们急着赶路回去,就留在这无上城里好生吃喝玩乐一番。若是不从,便说是我的意思。一切花销,你负责。明白了?”
“属下明白。”
难得,这次归藏倒是痛快地应下来。
“哼,明白就好。”
斜瞥一眼归藏,川戊古怪一笑后抬脚隐进了夜色中。
回程的路,似乎长得没了尽头。
一个人,一袋米,重复着简单的提脚动作,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后方是吞噬一切的暗。走得久了,甚至会生出天地间只剩自个儿一人的错觉与惶恐。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承载的绝望。
走到一半,川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搂着那袋白面就嚎啕大哭起来。
却连哭声,都被无尽的黑撕个粉碎。
后来,还是咬着牙挪回了雁荡城。走了整整一夜,身上出了一层白毛汗,被北风一吹,又变成了硬邦邦的碴子裹了满身。走到后来,川戊总觉自个的手啊脚啊的,全都丢在了半路。来回两百多里路,日夜兼程靠脚丈量。若不是头天夜里有川夷招待的一桌饭菜,只怕会活活累瘫在半路。然后,因为极寒的天气,跟那一袋细面一道冻成坨。
哈,史上第一个冻死的皇子。
这么想着,川戊又咧咧嘴,冻僵的唇却没法配合着摆出点自嘲笑来。
按理,总该第一时间奔回家中才是,偏生到了家门前又改了主意,只悄悄把面放在门旁,人倒是又转了脚朝操练场走去。总觉着,怀里揣了一宿的钗子不快些送出去,就该碎了裂了消失不见了。
或许,潜意识里还有祟念,要喝一碗热乎乎的豆花,才能活。
到阿江家门前时,赶巧着阿江端了盆出来倒水。一眼瞥见大清早就杵在自个家门前的主,那按理最快也要天黑才能回来的主就那么大赖赖站在自个眼前,说不惊讶也是假的。下意识瞥一眼那人身后,没瞧见旁人,甚至也没瞧见自家的牛车,小小惊讶过后阿江又生了了然,唇一咧,人冲着川戊就轻轻笑起来。
“你,能不能给我做一碗豆花?”
川戊狠狠垂着头,忍了半宿的眼泪又有了要冒头的冲动。
“只要一碗就好。”
☆、心魔
一碗热乎乎的豆花就摆在眼前,香,香得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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