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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豉果?”润娘本想问甚么是豆豉果,话到嘴边改成:“怎么做的?”
“不过是用江米粉混着豆豉糊捉成一小团一小团的,上屉蒸熟,再放到日头底下晒干就得了。庄户人家都拿它下粥。”
润娘自是听不懂的,只问:“这些都要做么?”
知芳说道:“但凡能做,谁家里不做。娘昨晚上还同我说,今年倘若地租子收得多,还要做些咸肉,香肠呢。”
“香肠!”周慎蹦到华婶跟前,问道:“婶子真要做腊肉跟香肠么。”
华婶瞧了他一眼,道:“还不定呢,得看今年咱们能收多少租子。”
周慎又问:“那收多少租子,咱们才做香肠呢?”
华婶笑道:“这可不好说,总得比去年多才做的。”
“那今年会比去年多么?”
润娘揽过周慎,笑着刮了他的鼻头道:“放心,今年咱们一定会做的。”
一家人正说笑,忽听得外头有响动,大伙都是一惊,坐在一边晒日头看她们拌酒曲的大奎“噌”一下冲了出去。
润娘想喊住他,人都已没了影。
大伙正担着心,就见知盛满面喜气的走了进来,先给润娘行了礼,方去见过华婶。
润娘忙问:“怎么样?”
知盛激动地回道:“收了有二百三十贯钱,还有两石梗米,十来只鸡鸭,十几斤山菇,一麻袋的冬笋,并几张毛皮,这会在门外卸车呢。他们还说等天再冷些,再送一只羊来。”
众人听了无不喜气盈腮,周慎头一个冲了出去,知盛忙跟了上去,秋禾陪跟着两个孕妇慢慢到走到二门头上看热闹,果然见前院里堆满的东西,铁贵同大奎正帮那些佃户卸车,华叔在一旁着着,不时嘱咐一句,见润娘出来了,忙过来道:“再想不到能收上这么多来,今年可是能过个舒坦年了。”
润娘自也欢喜:“我也没着能有这么多,这下我可放了心。”
周慎东蹦西蹿的,快乐的了不得,跑到润娘面前:“阿嫂,够咱们罐香肠了么?”
润娘笑着捏了捏周慎的脸蛋,笑道:“足够了,放心今年一定叫你吃个够。”
“娘子。”华叔凑近前小声唤道。
“甚么事?”润娘看着华叔有些为难的面容,心里一紧,有甚么不好的事么?
“娘子”华叔左右看了看,道:“咱们里头说吧。”
润娘点了点头,转身同他进去,秋禾正同周慎在那里东瞧去看谈讲说笑,哪顾得润娘,倒是知芳眼尖,忙跟在二人身后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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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一、喜哥儿
因天气好又是午错时候,日头直照到堂屋北面的条案上,润娘便只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坐了,知芳跟了进来,倒了茶奉上,润娘便道:“华叔同姐姐都坐吧。”
知芳晓得父亲有话回润娘,便道:“我去院里把针线收拾进来。”
华叔挨着椅边坐下,先交还了地契,又递上一张文契,道:“老樟窝子那一顷地多半是良田,一年两季稻子,都是上好的梗米。我私自做主,往年那些租子都不计较,从今年开始四六分帐,庄户们听了高兴的了不得,就是有几户人家靠着山边的地,没甚收成,我便许了他们拿东西抵租子,一款一款的都在文契上写明了。再有就是,那些庄户年年都是托一个叫老钟头的老汉把米粮杂货等物事送到信安府去卖,咱们去得正是时候,他正卖了东西回来,因此只一天功夫就收齐了,我想着老樟窝子离咱们虽不远,总要有个管事的人才好,便委了老钟头帮咱们看管,一年许他十八贯钱,咱们只去了一辆车,那些物事本捎不回来,亏得他借了辆骡车给咱们,这会在外头卸车的就是他儿子。”
润娘看着文契问道:“那钱你给了老钟头了么?”
华叔道:“已经给了。”
润娘想了一回,道:“那好,你再拿两贯钱给他,告诉他多这是年尾的添红,只要他诚心办事,往后就按这个例办。”
华叔答应了,却没退出去,润娘明知他有别的事,偏就是不问,果然过不得一会,华叔嚅了嚅嘴,道:“还有件事,要回过娘子。”
“华叔请说。”
华叔又沉默了一会,方道:“走之前娘子不是嘱咐咱们去看姑奶奶么。”
这位姑奶奶在润娘进门之前便出了阁,因此润娘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莫说长相身材,就连这位姑奶奶的闺名都不晓得,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