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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媳妇,帮帮忙,我孙子要书包,说什么要上学。这小子,真是,太阳从西边伸出来了,他也要书包。”
江惠如想起那个小头,就问:“是那个小头吗?”
蝴蝶说:“不是他是谁?这个小鬼头,整天闹腾的人烦,看着其它孩子上学,就一个劲儿缠着我,所以,我扯了几尺布,你看够不够。”
她说着把一把布在床上摊开,说:“就这块布,你用缝纫机给做一个,好在你妈传给你做衣服的手艺。这个,不难吧。”
“行啊!”江惠如用手量量尺寸,说:“一个小书包吗?”
蝴蝶说:“你看着办,是个书包就行。”蝴蝶儿不会做,也是笨笨的一个人,但是别人给她做了,她自然感激不尽。
她是一个童养媳,五六岁时被蔚大通家收养过来,既当蔚大退的妹子又当蔚大通他娘的闺女,但是事实证明她这个闺女不好当,蔚大通他妈虽然没有高梁奶的婆妈刁钻刻薄,但她挨受的一切罪孽都受了,似乎老天爷并不青睐她。那时日子都艰难,偏又不是彻彻底底的穷人家,蝴蝶儿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受气,比高梁奶那时的处境更难。幸好,蔚大通心中还有她这个妹子,虽然有时骂她,但那也是两人顽耍时她不让他,他赌气恼怒时才那样。
蔚大通比蝴蝶儿整整大六岁,蔚大通高兴时就搂她入怀,抱着亲她抚她,象玩洋娃娃般其实那时的蝴蝶儿也真是一个娃娃;不高兴时他就一巴掌把得她唔唔直哭。当然事出有因。
因为很小很小他就和她做那不好意思的事了,她不懂,他却懂得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想要她,那时的穷人家,娶不起老婆就童养一个,长大了一圆房,既省财力又省心,终能帮家里传宗结代。
蝴蝶儿支配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糊里糊涂被送养过来当了童养媳,又稀里糊涂地和蔚大通生活在一起。
都是孩子一样的年纪,蔚大通要比蝴蝶儿成熟早,蝴蝶儿不喜欢做那事,其实她也不懂,她哭丧着脸,甚至哭哭啼啼,蔚大通就经常骂骂咧咧,蝴蝶儿还嘴,她就会挨上嘴巴子。
而蔚大通经常受他妈的影响,唯听是是尊,但是有时也可怜蝴蝶儿。他老娘经常
一个指头戳着她的头骂:“没用的东西!”或者骂“笨拙得要死!”
那老太太象吃了哽气丸,一下一下戳着她,她好几次都跌倒在地上,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又不懂申辩,只晓得一个劲地哭。
当然遇到蝴蝶儿受屈蔚大通就拉他娘,替他娘捶背,搀扶着他娘走回去,又回过头示意蝴蝶儿赶快起来,但蝴蝶儿不依不挠着要继续哭下去。
蔚大通只好乘他妈不备偷偷溜出来再把她抱回屋里,哄一阵说一阵,还出洋相,蝴蝶儿经常被婆妈骂得哭了,又被蔚大通一通胡说八道逗得笑了。
后来,蔚大通被国民党当作壮丁抓走了,蝴蝶儿处境并没有好转,她的婆妈越发不待见她了,做不好活儿,由数说变成了骂骂。
所以,蝴蝶儿这辈子也是苦难中活过来的人。
闲话少叙,话说两人正这么说着,却听门前有车驶过,那个小头却在门前扯着那童稚的嗓门狼虫虎豹般叫:“开车的,黑屁眼黑鸦鸦,开车的,黑屁眼黑鸦鸦!”
汽车带着呜呜拉拉的声音远去了,小头的声音却还断不了,兀自站在哪儿又跳又说,高兴得了不得。
你瞧,这个小头,他那稚稚嫩嫩的小土匪样子,逗得三个女人都笑了。
蝴蝶笑后了,却骂:“这个东西,真是一个天生的做乱家,混世魔头转世,什么人都敢编排着说。”
说着;就在门口喊:“小头!小头!你进来!”
小头正在淘气的兴头上,哪里顾得奶奶唤他,“噢”了一声却不肯进来。他的潜意识里,屋子里就象一根捆绑人的绳子,只要进去了,就会象小猪小羊般圈进圈栏里,只有那么一点空间,没有一点自由,还枯燥无味的厉害。
丑妮婶听到蝴蝶的叫声,她正站在门道里,提醒小头说:“小头,你奶叫你。”
小头却听听,又摇摇头,说:“没听见。”说着就要往远处跑。
现在,小头象个小土匪似的站在蔚槐门前的大道对面,对着来来往往的骑车人群,狼虫虎豹般大声嚷嚷,他喊:“骑车的,磨屁股,扭来扭去卖丫子。”
他连着说了两次,不厌其烦。
丑妮婶看他小小的年纪那样嚣张,笑了:“这个小兔崽子,整天出口成章,说出来一出溜一出溜的,将来说不定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