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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有青根土暂时压抑住,可是这昏睡却使得他什么也不能做。
精怪不会做梦,他们的沉睡中只有无止境的空白,而他多想再清晰地在脑海中想一想那个女子的脸,一瞬,再多一瞬。
那个印记消失的地方像是缺了什么,变成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他尽可能地蜷起身子,却感觉无法遮掩住那个洞。那个洞里仿佛有来来回回的风,将他心里关于她的一切吹得呼啦啦四处散落。
他觉得眼眶好像有些发热,抬手去抹,却发现根本没有泪。
对啊,他是妖,妖怎么会有眼泪?哭,这是一种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发泄。所以,他在看着她流眼泪的时候,心里总是艳羡的。
而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会死吗?
会死吧。
他知道这是很难解的毒,连合欢他们都没有办法。他有感觉,好像身体里有一枚游走的针,正在渐渐逼近他的心脏。
他的命不算长,除却陪在她身旁的两百年,好像剩下的年岁转瞬即逝。而今走到这里,却只剩这一身狼狈啊。
真丢脸。亏自己平素还在蜜九面前那样大言不惭。说起来,如果知道自己会死,那个傻呆傻呆的小子大概会哭吧?
哎?又忘记了,那小子和自己一样啊,都是没有眼泪的精怪而已。
幸好他给自己设好了结界,在死前能不让别人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
汹涌的昏睡感又一次袭来,他终于无力再抗拒,重新陷入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设下的结界被人打开了,有什么人来到了他的身旁。可他全身无力,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过触感还在,这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他感到有一只微凉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在他胸膛上摩挲,那只手柔若无骨,拂过他的肌肤时,像是轻柔的羽毛,还有些痒痒的。
而后他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哎呀,居然已经毒发到这种程度。你可真能忍。”
“你”他终于挣扎着吐出一个音节,却被另一只凉凉的手捂住唇。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好像在笑:“嘘,别说话。我知道你想问我是谁,不过也许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别挣扎,我手上的针可不会客气的。”
倚微感觉到胸口上有一丁点极仓促又极尖锐的疼痛感。
“倚微。”女孩的声音又来了,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恋恋不舍一般,“倚微,倚微。你知道吗,外面又下雪了,很大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景象呢,我总是在夏天的末尾就被迫陷入休眠。不过,我终于能看到一次了,很满足。嗯,雪花飘舞的时候,就像就像你在春天最后坏脾气地抖落花瓣一样。”
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是那个被小俏儿救回来的女子,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也是精怪,是春生秋枯的苋菜,永远只能看到鲜艳的季节,见不到大地的寂寥。而他也明白,她的突然出现,并不代表着什么好事情,不合季节的事物出现,往往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侵蚀,而另一种便是毁灭。
他不认为她是第二种,那么,剩下的便是要揣测她的意图了。
而她仍在说:“蜜九爱吃甜的东西,我买了两大包水晶蜜枣,已经被他吃掉一包半,也不怕牙疼。他可真笨,非要到雪地里去嗅香,可连我这样没有见过雪的都知道,雪是无根之水,哪里有什么香气呢?可她偏偏要去嗅,落了一脸的雪花,好玩极了。”
言笑晏晏,一副纯良天真的语气。
他在黑暗中看不到她的样子,而前一日那匆匆过的一瞥也早已模糊了,只能听得到声音,这让他心里没有底,上下不着。
“我还用脚量了一下,从桃花醉阶下到对街铺子的阶下,一共是三百二十步,别人都跟我说,只看着脚下往前走是走不了直线的,我开始还不信呢,可是那么试了一次之后,我发现还真的是这样,我是脚跟对脚尖地走呢,居然还走不直,你说,这多奇怪呀!”
胸前又一点尖细而锐利的疼痛。
她是用针的吧,手法奇快,一边谈笑风生一边还能这样毫不犹疑地下针。
不知为何,他终于有些相信她是来救他的了。可是他并不敢掉以轻心,鬼才知道她之后会以什么相要挟。
她忽然沉默了,只是不停地在他全身各处刺针,他感觉身上好像有一股气在试探着活动,而她手里的针正是印到那一股气的向导。
那一股气在他体内渐渐地加快了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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