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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逸曾在书中看到,宋代诗人范成大在《梅谱》中说:“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怪石着为贵。”所以在诗人、画家的笔下,梅花的形态总离不开横、斜、疏、瘦四个字。今天,人们观赏梅韵的标准,则以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谓之“梅韵四贵”。
但清逸却不是这样固执,她一贯是喜欢和敬仰梅的,所以每一种形态的梅花,在她的认知中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美,千篇一律,毕竟太随波逐流了,有失真诚。
漫天的洁白,一园的清香,满目的红梅,这景象这氛围,简直太绝妙了,清逸几乎要醉了。她忍不住便探出荧白如玉的小手,那纤细的指尖似乎正发出一圈淡淡的晕光,那么的洁雅,那么的无瑕,显现一股令人望之出神的美。
下一秒,她就果断的伸手抓起一把梅花瓣儿上积沉的雪,和着几片不小心被扯落的梅花瓣,一起放进了嘴里,吃了小小一口花雪。
梅迎风招展摇动,一时之间,人与花各种风情止不尽,皆有一番清雅绝决的韵味。那偶然之间生动娇俏的样子,让刚刚走过来的白朗之也怔了一怔。这一刻,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纯净的气质,仿佛误闯红尘的精灵。
白朗之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儿还有如此禅意、如此静谧、如此温软的一面,她把这一面藏得太好了,以至于他都一直没发现。
一夜没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清逸整整一天都提不起精神,昏昏欲睡,连用餐时间也是萎靡不振。
约莫是早晨穿得单薄,在雪地里逗留的时间过长,所以,在一天的萎靡之后,傍晚的时候,清逸发起了高烧。她因为头晕,竟然毫无所觉得睡了过去,等到晚上白朗之发现的时候,高烧已经超过39度,惊得蝶庄一干管家和佣人惊慌失措,兵荒马乱,即刻就将清逸送到了上次住过的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清逸已经昏睡了过去,精致白皙的小脸烧的通红,唇色一片苍白,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孱弱异常,邻人心疼怜惜。
医生帮清逸做了详细的检查,高烧三十九度六,重感冒,差一点儿就烧成肺炎了。医生帮清逸挂上水,又开了不少退烧感冒药,细细嘱咐了一通就离开了病房。
白朗之一直守在病床前,换毛巾换冰块儿,倒水喂药,全不假手他人,因为心疼和自责,更加显得小小翼翼,最终一夜未眠,而清逸的高烧一直持续到清晨五点多才开始降下去。
清逸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半了,白朗之早已吩咐家里的厨师准备了清粥送过来,就放在保温杯里,见清逸醒了,即刻帮她盛了一碗。但清逸并没有多少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清逸看着摆设豪华的病房,微微有些惆怅,才刚刚出院不久,又再次走进这里,难免觉得晦气,但更多的却是苦涩和心伤。似乎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身边除了白管家之外,似乎就在也没有真正关心她的人了。
然而,两世为人,就是再天真也清醒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奢望就可以得到的。
从很久以前她就的知道,她其实不是父母期许的孩子。世事真是讽刺而可悲,她永远也想象不到,她的父母皆穷尽一生的情和泪,却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就算是那个男人死去了,他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囚禁了他的父母的一生,轻而易举就毁了整个东方家,更甚至于他的儿子也如同蛀虫一般,一点点蚕食鲸吞东方家,最终更是把她——东方清逸害的一无所有,逼的走途无路,甚至于把她推到陆晨风的屠刀之下。
那个时候的清逸多天真多隐忍啊,她甚至把人家成此生唯一的爱人,但是事实上人家只是把她当成进入豪门毁灭她的踏脚石和工具,只是为了近距离的毁了她从而取而代之,成为东方家的接班人而已。当清逸最终看清楚所有的事情,她的心碎的只剩粉末,她的父母从小没给过她这个亲生女儿一丝关心和呵护,却把别人的孩子当成手心里的宝贝,甚至于帮着别人的孩子毁掉剥夺自己女儿的一切,试问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清逸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和自己年轻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偿还东方夫妇的生养之恩,这一生重新来过,除了东方延祖她再不欠东方家人任何东西,这一生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这个下午,是s市这个冬天难得的艳阳天,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透过落地窗照进病房的羊绒地毯上,泛起一阵阵暖意。
清逸靠在病房的沙发上,慵懒的沐浴着阳光,整个人好似镶进了灿烂的阳光里,本就精致的不似真人的侧脸,越发显得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