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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笑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姐姐执掌凤印,六宫琐事,全要姐姐操心操劳。妹妹却是个大闲人,按理,本该是妹妹去看姐姐才是,只怪蝉儿这身子不争气,总不见好,故此怠慢了,还请姐姐宽恕则个。”
澹台明荣见她这番话说得乖巧,心中得意,笑道:“这宫中之事,太繁太杂,近来本宫渐也觉得力不从心了。待妹妹身子大好了,本宫便渐渐地将宫中之事交给妹妹管,到时候还望不要推脱才是。”
她这番话,说得慷慨大方,实则暗含深意。掌管凤印的永远只有一个人,管理宫中大小事务的也变只有一个。除了皇上亲下圣谕另外指派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掺杂其中,违者便有越级篡位的嫌疑,是要遭严惩的。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澹台明荣岂能不知,只是白白地拿这话试探许蝉儿罢了。
许蝉儿只澈然一笑,道:“姐姐笑话蝉儿了。蝉儿身体孱弱,脑子愚钝,万万担当不起这般重任。况蝉儿本就闲惯了的,虽经了一些事,懒散的本性终究还是难改。只愿做那过一天便敲一天钟的和尚,并无什么奢想。姐姐这话,今日说了便罢了,以后可休要再提了。”
澹台明荣听她推得一干二净,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此闲聊了一会儿,便谈到她在仪歆宫圈养的犬宠。
许蝉儿道:“听说姐姐养了条异常骁勇的犬,好像是叫藏——藏——”
“藏獒,”澹台明荣忙笑着着接道,“妹妹当真是避世真人。这满宫之中,恐怕就只有妹妹一人不知道了这犬的名号了。”
许蝉儿摇头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蝉儿自小畏狗,连看到狗影都害怕,对这些见人就吠,张口就咬的玩意儿,着实没有兴趣了解。”
澹台明荣的脸上略带了一丝遗憾之色,道:“本还想邀请妹妹一起去欣赏本宫差人驯养的藏獒,却不想妹妹是个畏犬之人。只好罢了。”
许蝉儿却似乎对驯养藏獒之事颇感兴趣,问道:“妹妹虽然不曾亲往观赏,却也听说那藏獒如同神煞一般,凡常之人根本不得靠近。却不知谁人有这般能耐,能驯服得了它?”
澹台明荣听她提及此时,微微皱眉道:“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本宫也不得法。只找了一堆宫女胡乱试,孰料竟没有一个中用的,个个都被它咬的鲜血淋漓,竟无人能够驾驭。现派了个稍微聪明些的去照看,也靠近不得分毫——妹妹该认得此人,是先前张修华的景玉宫中做过的她贴身侍女,唤作碧云的。”
“碧云?”许蝉儿笑了一声,道:“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人。此女聪慧得很。蝉儿一直以为她还在张修华身旁,只是想不到又去了姐姐那里。”
澹台明荣听得她话中有话,不由得好奇道:“听妹妹的语气,似乎对这个碧云有些了解?”
许蝉儿先没有作答,只是捧起茶盒里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犹豫道:“她现在是姐姐身边的亲信么?如若那样,有些话,蝉儿不好开口。”
澹台明荣皱起两道眉,屏退左右,道:“这丫头现在确实跟本宫很近,但本宫也在疑心她的为人。妹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碍事的。”
许蝉儿放下手中的茶盏,面有忧色地说:“姐姐或许还不知道,这个碧云最初,是在蝉儿的春筱宫做侍女的。”
澹台明荣一愣,道:“本宫只道她是从张修华那里过来的,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她也从来没有和本宫说过。”
许蝉儿略一点头,道:“她不说,也是正常。她在春筱宫时,蝉儿待她极好,几乎如亲生妹妹一般。后来却发生了一件龃龉之事,皇上亲自将她逐出了春筱宫,发放到浣衣司。”
澹台明荣听到兴头上,许蝉儿却戛然而止,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当下便有些着急,连声催道:“什么样的龃龉之事,竟使得皇上亲自将她驱逐?她若是在浣衣司服役,怎地后来又去了张修华的景玉宫呢?”
许蝉儿犹豫了半晌,方道:“此时本是我春筱宫奇耻大辱,不足为外人知晓。姐姐若真想知道,妹妹也少了得丢了颜面,如实相告了。”
说罢,略一咬牙,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那碧云全然不顾蝉儿对她一番姐妹情意,见蝉儿颇得皇宠,便存了不服之心,一心想要讨好皇上。某日,趁蝉儿外出之时,竟潜进蝉儿卧房之中,扮作蝉儿的模样,赤条条躺地在床上。她本想趁夜黑之时,全了和皇上的好事,却不料被另一名宫女识破,当场便揭穿了她的伎俩。皇上归来之后,问清原委,龙颜大怒,蝉儿百般求情也无济于事。到了次日清晨,便把这碧云从春筱宫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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