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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向他们三人一一还了躬身之礼。这几个并不复杂的动作竟让他累得又躺了下去,额角亦已微微见汗。
徐奕见状,微微吃惊:这司马懿的风瘫之症居然会有这般严重?倘若果真如此,倒真是有些可惜了——刚才他与司马懿对视之际,隐隐感觉他双眸神光内敛有若渊潭涵珠,此乃志气充溢、才华韬蕴之异相啊!看来曹司空、荀令君、杨俊大夫对他青睐有加,果然不是虚而无据之浮夸啊!
“司马君,依本座之见,曹司空实乃一位求贤若渴、好士不倦、从善如流的明公!你可知道因避乱客居江东的齐鲁高士华歆,只因曹司空欣闻其有高才之誉,竟不惜以武力胁迫孙权将军放他北归入仕”徐奕心神一定,滔滔而言,“便是本座自己,先前亦有隐居养志逸世的独立之志,但一次偶然读到曹司空所著的一篇诗文之后,才幡然激奋而彻悟,终于应辟投在了曹司空府中”
司马懿听到这里,身子轻轻一震,抬头向他看来,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好奇询问之意来。
“那篇诗文就是他数年前所写的《蒿里行》:‘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徐奕瞟了司马懿一眼,见他正认真听着,便继续说了下去,“这篇诗作中的忠义之气、仁厚之意,当真是沛然而溢、扑面而来!本座每一念及,便觉心有戚戚焉!人生在世,若是有幸遇得大人君子,须当与其同驰于道、共济苍生,奈何与山林禽兽而杂居乎?所以,司空大人的辟书一来,本座便欣然而赴,以为有若鱼之归水、鸟之入林也!”
司马懿静静听着,频频点头不语。
“另外,司马君,徐某对你在建安五年时任河内郡上计掾时‘铁腕执法,肃贪锄奸’的壮举亦有耳闻,一直是钦佩不已。”徐奕见司马懿神色隐有松动,便又娓娓而道,“你大概对许都城里的近况不甚了解——自今年年初以来,曹司空委托荀令君和毛玠大人典掌选举,刷新吏治,其所举用者皆为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正纲纪、明官箴,拔敦实、斥华伪,取忠直、弃贪秽,进冲逊、抑阿党,由此天下之士莫不俱以廉节自励,虽贵戚勋臣而舆服不敢过度,真可谓是‘吏洁于上,俗移于下,肃贪倡廉,弊绝风清’!司马君,面对这百年难遇的升平治世,你难道仍是无动于衷而隐卧不出吗?”
司马君听了,心底暗暗激动不已:自己当初在河内郡上计掾之任上,迫于形格势禁不能一展抱负,如今曹司空、荀令君乘时而进、澄清吏治,确实圆了自己心中之宏愿啊!但是,北方尚未底定,自己的学术修养亦未臻圆融之境,一切还得从长计议啊!于是,他仍然只得装出僵卧病床的模样,微微颔首赞许而不肯明确表态。
徐奕以为他心有所动,继续说道:“本座今日一见司马君,便知你实乃圆融通达、洞机应变之奇士,决非那食古不化的腐儒可比,绝不会一味固执门户出身之偏见而自障其目!你看,当今天下,荀令君乃千古一圣,杨太尉居清流之冠,孔大夫为高世之才,他们尚与曹司空交游共事、相得甚欢,我等晚生小辈又岂可自缚于流俗之见?况且,司马君之兄长司马伯达更是曹司空一向倚重的心腹能臣。礼法有云:‘弟从兄行。’以孝悌之义言之,司马君亦当进司空府为你兄长分忧担责。”
“徐大人言出至诚,如此殷勤开解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司马懿终于缓缓开口讲话了,“而且我家兄长也多次来函开导教诲过在下,在下早已有心投身曹司空门下效劳,但自己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啊。”说罢,他目光一收,看着僵直如木的下半身,面现凄然之色,似是被哽住了一般,不再多发一言。
徐奕瞧得他脸上悲痛之情似乎是真,微一转念,便回头向坐在自己左侧的御医高湛示意道:“高御医,司空大人此番请您前来,就是希望您能为司马君细心诊断一下他所患的风痹之症症状究竟如何?断一断可有治愈之方,有劳您上前一诊。”
那高湛自司马懿进入客厅以来,便一直在暗暗观察打量着他的病情。现在听得徐奕如此吩咐,他就从身后推过一个一尺见方的牛皮箱匣来,提在手中,起身向司马懿所躺的榻床走去。
吱的一响,打开牛皮箱匣,高湛从里边拈出了五六根银亮的长针,夹在右手指缝之间,坐到了司马懿的榻沿上,左手缓缓伸出,在他的双腿肌腱之上不重不轻地揉捏起来。
见此情形,司马寅站在榻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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