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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地势升起,在雪花的装饰下,山如玉簇,林似银妆!
何沧澜执辔在手,策马直上,沿途是些松林,松枝上堆满白绒般的厚雪,沉沉下垂,不时因为不堪负荷,大如手掌的雪块,离树下坠,声音极为轻微,绝似─批武林高手施展“飞花飘絮”的轻功,悄悄降临!
在山半腰,何沧澜勒马回首,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马地过处的蹄迹,只在瞬间,就为雪花吞没,在雪野尽处,有两个小黑点似有似无地浮动着!何沧澜恶作剧地笑了,自言自语道:“可怜!可伶!真是何苦来哉!”
这里是山东,离济南府城不满百里的山间,南北官道中!
时间是洪武十年年春元月!
他在年将近路过扬州,购置了这身行头,好上中原,剑试江湖,抛砖引玉!
那知如此一来、服饰未免过于华丽,遂使两位线上朋友,生了窥视之心,缀上了!
这两名老江湖,在前站见是个少年太阳穴平平,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介公子兔儿爷,却身佩墨剑,玉嵌金装,值得下手一顾!却有顾忌事非寻常是以不敢冒然动手、但又舍不得这肥羊,遂不辞千里跋涉之苦,寒天雪里跟踪叮梢!
何沧澜不是傻子,早已觉察,但觉这事太以有趣,也不打草惊蛇,只来个相应不理,专挑这种恶劣天气赶路,还特地远离官道,多行卑路,让那两位吃些苦头!
何沧澜遥想他们下马牵行,逆风雪前进的狼狈情况,不觉笑出声来!
天气极冷,吹声气出口,赫然是一道浓烟!
何沧澜便此吞云吐雾一番,索性仰天大笑,笑声震荡在松间,又将覆雪,簌簌抖落!他意气极为飞扬,因为胯下是良驹,囊中多巨金,墨剑示侠少,新中怀佳人,这在江北道上,对一个江湖少年而言,已等于一切了!
笑声甫毕,微一扬鞭,怒马腾骤,起落之间,溅起雪花一片,约略顿饭光景,已驰至山坡顶上,立马小驻,极目北望,一个广阔无根的天地,展开在眼前那遥远的天际,隐约浮现一座偌大城廓济南哟!风雪乍停,元宵刚过不久,月下的济南城中,依然是一片狂欢景象!
华灯初上,缀满条条长街,往来贵介仕女,穿梭如织!
济南,这座号称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名城,在白雪花灯中,宛如质朴的村姑、钗染华妆,妩媚中不脱清新之气,别具风姿!
何沧澜夹杂在来往行人之间,欣赏夜景,转过大街突入小巷时,蓦然瞥见在行人稀处的桥边,一柳垂枝下,俏立一位腰身婀娜的妙龄女子,不觉记起那首─一生查子。
“去年元宵节,花市灯如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宵节,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
这时雪花早停,一轮明月,正拥柳梢,在那女子衣衫上,投下细碎柳影,她站在荫影中,玉容望着对街,只见背影!
何沧澜微微摇头,觉得人生真是美极了、一笑提缰,自往前行,对她抱以祝福的心情,还没来到那金碧辉煌的酒楼,急管繁弦之声,因风送耳!
何沧澜在酒楼外下马,自到后面空骑上解下箱匣,早由门里飞出两个小斯来,哈腰问安,牵马上槽了!酒楼生意鼎盛,卖了个满座,声音吵杂,口口都是:“大哥哥”!
何沧澜拾阶走入大门,一边附嘴在堂倌耳边道:“我要三间相邻的上房!”
那堂倌接过箱匣,心忖:这浊世佳公子,分明是单身一人,怎的要三间上房呢,正待开口,忽然发现箱口外的剑鞘荡穗,当下如获启示,自骂混蛋,噤若寒蝉,往前领路,挑选一排之间宽敞的上房!
何沧澜进入房中。看这客房壁上,挂着几幅条屏,陈设甚为高华古雅,很是满意,叫堂倌把门带上,将声音隔绝于户外,一面掏些碎银子打赏他,道:“也许在今夜,不出明朝,有人会前来描述我这形状,打听住房,你也不用前来通报,只说我待客已久,领他们到邻间空房去便了!”
堂倌满脑子透着糊涂,只知总非好事,好在事不干己,遂连声称是,领赏退下,讨好的问道:“什么样的人呢!”
“我也说不清!”何沧澜耸耸肩膀,老实的道:“哩,我今夜用过饭了,你不用来打扰我?”
那个可怜的堂倌更糊涂了,嘴里念念有辞,道:“这位爷,是怎么回事呢?没头没脑的”
何沧澜躺在床上,无法决定如何对付那两位有耐心的朋友,是揍他们一顿呢?或是送他们一些银两?想着,想着,不觉入梦!
次晨,一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