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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毕修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想蜷曲起身体。但是他无法做到。他费力地转动脖子,看到自己手脚和躯干都被浸过油的粗棕绳,捆束在木头扎成的十字架上。毕修的脚下,是堆积得整整齐齐的柴堆!
毕修胆子再大,此时也不禁吓得魂灵儿直飞出天灵盖。他上大学时,有一段时间为了采风,跟随导师上过西藏。青藏高原地广人稀,几天不见人烟也是常事。他们就借宿在一家藏民的帐篷里过夜。夜晚,在一家喝青稞酒事,主人告诉他们,藏区在解放前有一种残酷的仪式。这种仪式是专门供奉残暴嗜杀的女神的。仪式就是先堆一个柴堆,柴堆里混合各种香料,香油,贡品等各种物品,还要有活人的眼珠若干,活人的头盖骨若干,活人的肠子若干,活人的人皮毕修对这种风俗早有耳闻,当下听那牧民细细道来,只觉得不可思议。
而一切不可思议中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血腥的祭品,不需要强行摘取!自然有虔诚的信徒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性命奉献给神佛。毕修一直闹不明白:那么嗜血的神佛,人们到底指望它们给点什么呢?还是纯粹是出于对冥冥之中自然之力的畏惧,转化为了神明的膜拜?
☆、活祭(2)
那么嗜血的神佛,人们到底指望它们给点什么呢?还是纯粹是出于对冥冥之中自然之力的畏惧,转化为了神明的膜拜?
闲话少提。没想到的是,如今自己也沦落到被当做活人牲奉献的地步。不同的是人家藏民的信徒是心甘情愿,当做不世的荣耀;他毕修可是一点不打算拿自己小命换取这份荣耀,一时几乎吓破了胆子,一会儿恨不得立刻死去,一会儿又悔恨自己鲁莽,取此杀身之道,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想到安茜茜,一会儿又想起安茜茜其实早就死了一时百感交集,悲从中来,只是到了这个地步,果然是欲哭无泪了。
毕修距离地面足有十米高,站在金字塔型木堆的塔尖上,俯瞰脚下,黑压压一层人头,大约全镇的人都到此来给他小子送行来了。不过毕修没兴趣欣赏自己的哀荣,他的目光在一张张严肃虔敬,甚至是羡慕的脸上扫过,并没有看到李正!
李正怎样了?毕修尽力压下心中对于酷刑的恐惧,拼命在人群中搜索。李正还活着吗?还是被关在什么地方?江兰若把李正诓骗到邪梦镇,按江兰若的态度,李正不可能像他这么倒霉,起码不会死这么快!然而,在广场上的人群中,也没有江兰若的影子。江兰若,这个外貌似乎已经成年,但是却只有孩童智力的女人,她又到哪里去了?
如果找不到李正,毕修明白,自己将只有死路一条。他狂吼一声,身体绷紧,猛力一挣。他的举动在镇民们当中引起一阵微弱的骚动,大约“人牲”这么活跃的事儿,在祭祀的仪式上还是头一遭出现。但是这阵骚动只是一阵压抑的嗡嗡声,只持续了一分钟,一个穿灰色袍子的人走到火堆前,面向镇民,双手捧着一张红色撒满金点的纸,举起手,议论声立刻就停止了,动作整齐得就像是这么多人同时猛地被切断了声带。但毕修很明白当然不是!无数双眼珠子,男人、女人,连那些还含着手指头的小孩子,都用放射着血一般目光的眼神看着毕修,如果不是灰袍人像跟柱子似的隔绝在毕修和镇民之间,不必怀疑,他们会蜂拥而上,相互践踏争夺着,把毕修撕成碎片然后生吃下肚。
倒也不是他们仇恨毕修。毕修看着那些人枯槁如木的脸,而是他们确实需要吃点荤腥。
灰袍人开始念了那张纸上的字,无非就是神赐镇民以永恒生命,赐镇民以食物,从死亡的痛苦中挽救镇民,在死亡之地创造了邪梦镇这么个美好的地方。神保佑邪梦镇,保佑镇长早日痊愈还用的是赋体。毕修是大学教师,他没想到在这个小镇上,还有人能写出这么有文采的古赋。不过毕修只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任何人在性命攸关时都没有品诗赏文的雅兴的。对于毕修来说,此人的目光在那张纸上往右挪一行,就意味着毕修的性命就缩短一点毕修满头大汗,他四肢和腰腹都被捆得纹丝不动,除了灰袍人之外,还有两行灰袍人一动不动站在火刑台两边。这种灰色的袍子,只露出两只眼睛,从头遮盖到脚。
☆、刽子手李正
除了灰袍人之外,还有两行灰袍人一动不动站在火刑台两边。这种灰色的袍子,只露出两只眼睛,从头遮盖到脚。
忽然,广场上掀起了一阵狂呼。毕修心里一哆嗦,几乎当场吐血。祭辞已经念完了,主角该上场了。毕修发现自己头一次像明星或者领袖一般为人瞩目。这样的注目令他心惊胆战。他吃惊地看到这些兴奋到癫狂的人,他们居然把他毕修的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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