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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隽的确接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快回,词锋微妙,他当时无暇细问,现在想想,怕是出了些事,便问苏西:“你怎么样?行吗?”
“没事。”苏西叹息说,“我爸爸就是傻,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愧,恨自己逼死了妈妈,恨毁了我的前途,他太爱我,不想再给我惹麻烦。可是他哪里知道,没有他,我就成了孤儿了。还有小念想外公怎么办?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叶隽唏嘘:“你爸爸一直有心结,活着只觉得是个负累你也不要多想了,死生由命,我知道你爸爸急于想去跟你妈妈见面,你呢,有我,他也放心了。”
苏西心里蒙蒙了下,但觉世事仓皇。
叶隽继续道:“你明天就打辞职报告,下次我来的时候就把你和小念接走。我托隔壁的老师请了个保姆,这两天就过来了。我会很快回。”
苏西点点头。仓皇的心里涌起丝丝暖流。叶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她何其有幸?
那个告别的晚上,苏西躲在叶隽怀里。
正是馥郁葱茏的夏季。花木的味道跟暑热合在一起,汹涌地流进来。把他们身上蒸出一条条的汗。
她舔着他的汗水,涩而咸。也不知道是不是刚经历了生死,她有了不祥的感觉。只觉得分外留恋他。走前的每寸时光都想用到极至。他昏昏欲睡,她抚着他的轮廓。他的身材很好,劲洁流畅,神秘幽雅,隐含爆发力,像雕塑一般。她发现自己手指的欲望。
他手搭到她背上,含糊,“睡吧。”
“你睡。”
虽说让他睡,她又在撩拨着他。他把她拉到身上,睁开一只眼睛,“就那么爱我吗?”
她红了脸,却执拗问,“你呢?我对你的吸引力足够长到一辈子吗?”
“我都觉得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你,这辈子不放心,还要跟过来看看你。你呢,肯定是上辈子厌倦了我,撇下我偷偷溜了。”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早我投胎的。”
叶隽打个哈欠,“我的意思,我们是系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要长长久久牵扯下去的。这回不许先我溜了。”他混沌地睡去。
苏西心满意足。她以前一直觉得情话很肉麻,可是恋爱中的人原本就是肉麻地存在的。她不相信精神恋。
叶隽走了。走前摘了根草,在苏西指上缠了缠,说:“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戒指只有一枚吗?”
他摸摸她的脑袋,“贪心鬼。100只好不好?——塑料的。”
她是笑着送他走的。却不知道这一走,他们天各一方,缱绻的爱情还是没有结出果实。
一周后,苏西没有迎来叶隽,却迎来了叶隽母亲的一记耳光。她母亲用极其尖刻的词汇辱骂她。在那些不堪的词汇中,她知道叶隽出事了。与她有关。
她咽下牙口的血,扯住叶隽母亲的胳膊,急切道:“他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你做的事你还有脸问,你问他要的钱,是不是,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进监狱?”
监狱?苏西反应不过来,喃喃道:“什么监狱,他在哪儿?我要见他。你让我见他一面。”
叶隽的母亲甩开手:“求你以后离我们家叶隽越远越好,再不要骚扰他。怎么碰到你,他这么背呢?”
又过一周,苏西在忐忑中接到叶隽电话。听到声音的时候,真的是恍若隔世,她发现自己除了无声流泪,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叶隽的声音依旧的平和温柔,说:“你在哭?苏西别哭。我没法多说话。你信我,好好活着,跟小念一起等我。答应我,别让我担心。”
苏西哽咽着点头,对方却看不见。电话仓促挂掉后,苏西方道:“我答应你,等一辈子。”
叶隽以侵吞公款罪被判刑三年。子嘉四处奔波,再审后,减去一年。
在狱中,叶隽开始反思他与崔廷的过节。其实他们没什么仇恨,对很多问题的看法还很一致,甚至有人评价他们骨子里是一种人,内柔外刚。五年前刚回国的时候,他们经常约着品茗饮酒赏雪,间谈公事私事,直陈时弊,很有点魏晋名士的风范。两人惺惺相惜,算是忘年交。
友情什么时候变质的呢?
是两年后,叶隽的业绩江河日上,在公司里的权威越来越重,尤其在年轻人中。两年一度的人事调整,总有“叶上姚下”(姚是中国区总监)的呼声,后来发展到“叶上崔下”的叫嚣。他的部下敢当面与崔廷顶嘴,只是为他叶隽的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