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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毛巾放在桌子一旁,两只手交握着放在桌上。
抬起脸,看向长大了许多的陈弋宪,墨白沾湿的头发微微卷曲,在两颊旁形成淡淡的弧度,露出干净的脸庞。他的眼神很是漠然,“说吧,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嘴唇习惯性地抿紧,可是唇角仍旧上钩,就像是在微笑。
陈弋宪知道,他面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愉悦。
眼中闪过淡淡的失望,他张开口,跟墨白说了很多事情。
原来,张淑敏并不是李振逼死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开陈瑾薇,对她所做的事情有所了解。他听到她让陈旭去刻意接近张淑敏,对张淑敏下心理暗示。后来陈瑾薇又亲自去找了张淑敏。
那段日子,张淑敏一离开李家,就看到了网上的各种报道,整个人心神不定。在她外出的时候,觉得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整个人呈现出很不好的状态。
陈旭假装关心,两个人交谈,在不知不觉中,张淑敏就被陈旭做了手脚。接下来的日子里,张淑敏始终觉得惶恐不安,看到别人的视线就会觉得羞愧难当。
陈弋宪跟在陈瑾薇的身后,他不知道她到底对张淑敏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当门打开的时候,陈瑾薇扬着淡笑,而张淑敏却惨白着一张脸。
后来,张淑敏就出事了。
墨白握紧手指,他瞥过脸,望向窗外。刚刚还下着雨、漫着雾气的E国街道,现在已经又停下了雨水,重新露出太阳。
陈弋宪告诉他,就连他做的梦,他听到声音,他对李振的恐惧,也是因着致幻剂以及催眠暗示的作用。
陈旭听从陈瑾薇的话,可以将他的恐惧一次次地重现,让他的恐惧不断加深。
“那李振,现在怎样了?”沉默半晌,墨白才开口问道。
陈弋宪的眼睛闪了闪,然后说,“李振,在你离开之后拼命工作,不分昼夜。后来疲惫过度,开车的时候,竟然暂时性地失明了,就导致了车祸。”
墨白的嘴唇轻轻一抖,他抬起眼睛,“那现在呢?”
“医生说,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陈弋宪握住墨白的手,墨白的手很凉,似乎透出一股恐惧,指尖颤抖着,任陈弋宪将他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中。“你该回去看他了。他很爱你,也很想你。如果你不回去,可能他永远都会这样,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墨白没有回答,既没有说要回去,也没有直接拒绝。沉默蔓延。
许久,当乌云完全散去,墨白站起身子,复杂地看着长大的陈弋宪。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你过得怎么样?”
陈弋宪也跟着起身,他听出墨白冷漠背后的关心,露出一个笑容,如同十一岁那年,他看见墨白时一般,笑得格外纯真。
“从我离开陈瑾薇那里,李振的人就直接把我接到李振的面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帮我安排好一切。那时候,尽管他的脸上眼中满是不耐,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他,为我做的一切,在我那样伤害欺骗你们之后。”
“他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去适应,没多少日子,我就被送到A国,A国的环境很好。在学校的时间,所有人都很单纯,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也没有人在乎我的过去。我像是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将过去的一切都推翻,我的人生重新洗牌。李振让李家世交A国的阿弗莱克家族的人对我诸多照顾他们都非常友善。”
陈弋宪的眼角,微微弯起,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中黑色的瞳孔映照着淡淡的光辉,温暖的笑意绽放着,有一种慵懒的幸福感,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
“刚到A国的时候,下了飞机,我看着周围高大的外国人,来来往往,觉得很恐慌。然后,奥兰多?阿弗莱克,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笑容很美好,高大的身材,给那时候的我很大的安全感。他狠狠地抱住我,欢迎我,然后带着我去了他家。”
“李振的人离开后,都是他在陪我。”
陈弋宪突然望向墨白,然后一跨步,狠狠抱住他。他把脸埋在墨白的肩头,身体微微颤抖,闷声地道,“哥哥,对不起。”
墨白任由他抱着,他将脸偏到一旁,四处的人很多,可是却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当他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国家,当他面对无数陌生的脸庞,当他心不断地被孤独与寂寞咬噬,不曾有人给过他任何怀抱与安慰。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学习,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同一件事上,强迫着自己不去想,想X市,想李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