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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仅有数面之缘的波斯人,若非他长得高鼻深目,颔下一把卷曲的大胡子,单凭此时他这一身的宽袍大袖,倒是与中土官绅无甚区别,洒然高逸,俨然风liu名士,没有一般伧俗市侩的铜臭之气,初见之人,无论如何想像不到他竟然是一个大商人!
对于伯颜察儿这位学识渊博,视野宏广的商人,雷瑾在长安虽然与其交往不多,但已深有体会,是绝不敢轻视的。
伯颜察儿博通中外,多识多闻,波斯、西域、中土广有人脉,耳目众多,据雷瑾私下推测,恐怕这位出身波斯商人世家的大商人,其志向绝不仅仅限于经商而已,任何一个象伯颜察儿这样既识见不凡,又坐拥资产巨万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安于平淡,甘于雌伏的?
伯颜察儿为了结交自己,一掷何止万金,其所谋者非小也!
雷瑾微微笑道:“伯颜先生远道而来,可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
“伯颜”其实并非伯颜察儿的姓氏,不过他的波斯姓氏实在太长了,中土商绅根本记不住,又嫌麻烦,也不知谁把他名字当中拆开,按照中土人习惯,取前面一半的“伯颜”读音来称呼他,也便成了他的‘姓’,伯颜察儿自己也不以为忤,习非成是之下,熟一点的都叫他作“伯颜先生”,他的波斯全名却是没有什么人知晓了。
“不敢!鄙人岂敢劳动勋爵大人。不过是些小事,鄙人随便说来与勋爵大人听听罢了!”
拱拱手,伯颜察儿道。
“哎”,雷瑾微微笑道:“什么勋爵啊,我是寸功未立,全仗家父之荫庇,才得授此爵。惭愧!惭愧!”
伯颜察儿笑道:“因功而受封之爵位,何惭愧之有?那些恩封、袭封的皇亲贵戚岂不要惭愧而死?”
“先生说的也是。敢问先生此来有何见教?”
“呵呵,三公子现在已经安顿下来,却不知对今后作何打算?”
瞥了伯颜察儿一眼,雷瑾不动声色,反问道:
“以先生之见,在下该如何打算?”
“哈哈,” 伯颜察儿捋须微笑,单刀直入说道:“三公子现在想必是忌惮于回回马家的势力,心中犹豫,难下决断吧?”
雷瑾闻言心中一动,这伯颜察儿虽然财雄势大,又和马家一样同样是信奉清真教,但他一个异国人,未必能弄得过回回马家这样的地方豪强,莫不是他和马家不睦?这倒是个机会。
回回人的原始来源非常复杂,有长期侨居中土的大食、波斯、西域商人的后裔;也有移民实边戍边守土,信奉了清真教的中土汉人后裔;也有历代皇朝帝国对外征伐的外族俘虏后裔,以及从它处迁移而来的各族后裔,由于他们长期聚居在一起,互相通婚,加上共同信奉的都是清真教,慢慢互相融合成了一个新的族群,是西北很有影响力的大族之一。
虽然波斯人、大食人信奉的也是清真教,伯颜察儿固然可能因为相同的宗教信仰,在与回回人的生意中占据有利位置,但是无论如何,在河西地面他不可能正面与回回马家的势力抗衡,说不定还与马家有不小的矛盾,听说回回马家某些方面是比较霸道的。
雷瑾一闪念间,断然的明白说道:“回回马家雄据河西,能与马家别一别苗头的也就是我们雷门世家了。我虽然是来河西历练,但我私下估摸领会元老院的意图,未始没有整合河西雷门各支各系,纠结起官绅士商诸般势力,握成一拳,与马家势力抗衡的意思。只是前景难明,他们不好明说吧!”
“那么,” 伯颜察儿问道:“三公子是有意按照元老院的意思在河西大干一场喽?”
“元老院的意图是使河西的雷门势力达到与马家旗鼓相当的局面,这个目标,只要有效整合了我雷门在河西各支各系的势力,是不难达成的。我如果只是想在雷门功劳簿册上记上一个大功的话,应该凭这个就可以了,但是——我却不想仅仅这样!”
“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一个老师曾经对我说过,雷门世家之所以在这一两百年间,在河西并无太大建树,是因为我雷门世家总体上是汉人,并不信奉清真教,方方面面总是与回回人隔着一层,做起事来处处掣肘,事倍而功半。马家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信奉清真教的,从思维方式和宗教信仰来说,他们马家更容易得到河西回回人的信任,做什么事都是事半功倍。而且,在河西的雷门支系繁多,一直不能切实统合,大家各有各的算盘,拧不成一股绳,因此在河西,雷门总是处处让马家压住一头,占不了上风。因此我若是要想牢牢控制河西,除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