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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决定也没做,就睡觉,一切等睡醒了再说。可能就是去医院把孩子拿掉,然后走人,跟陆恒老死不相往来,也肯能他又做了什么新的决定,然后我听从他的安排。
老天见不得我这个消极的得过且过的模样,于是老天出手了。
这天我睡到半夜,腹痛难忍,下身粘腻,我看到床单上的血,潮湿鲜艳,像多年前被陆恒第一次打开的时候,落下的贞洁。那种东西,女人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以后无论再怎么修复,都不再是当初的意义。
陆恒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我一睡就是七年。
其实挺幸运,像我们生活的这个圈子,哪个女孩儿没多滚过几张床单,换几把武器,尝几次新鲜。
我相信很多人都是羡慕我的,起码在最年轻美好的岁月里,我曾经财色双收。
我肚子疼,疼得爬不起来,爬不起来也得爬啊。爬起来了,我到处找手机,此刻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要给陆恒打电话,他总是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会想起的人,就像另一个自己。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手机被陆恒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肚子疼,动作又是慢悠悠的。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种疼让我浑身无力,我可能就要昏过去了。
我想出门,但我没找到钥匙,该死的陆恒又把家门反锁了,我倚在门边用巴掌砸门,力气也不算很大。虽然知道他不在家,虽然知道他听不到,还是轻轻地一遍遍地喊:“陆恒陆恒我要死了,你快回来啊”
这么坚持了有十来分钟,我知道这样是没用的,然后想到了新的办法,我爬起来,挪到桌子旁边把电脑开机,然后在等待开机的这一分钟内,彻底失去知觉。
昏迷的时候,我只感觉身体很凉,凉到每片指甲,是一种并不舒适的凉。
醒来以后,当然是在医院,我当然没死,但确实差那么点儿。
差的那点儿在于,如果陆恒那天早上没有回来,我估计就死在那儿了。是他把这个半死不活地我送到医院,他救我一条命,我得感谢他。
我是宫外孕,因为一直没有去医院做检查,发现流血我也拖着,所以没有发现,拖到这个要死的地步。当然真要死了,也不能怪我倒霉,这就是我的报应,完全是我自找来的。
睁眼的时候,守在我旁边的是我妈和我嫂子,挺好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挺好的。
我妈一双老眼都哭肿了,这么大岁数,顶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每个女人都是水嫩嫩的,不管到了多少岁数,哪怕变成了个老太太,身上总有那种如水的气质,只要有事情让她们激发出来。
谁说人老珠黄就彻底没了魅力,就我妈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我见犹怜的。
我妈说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她心疼死了,我就哭了。
我特别喜欢听“心疼”这个词,我是那种不遗余力在邀宠的人,小时候邀我爸妈的宠,长大了邀同学闺蜜的宠,后来一直在邀陆恒之宠的道路上,长途跋涉,奋斗不懈。
别人说心疼,我就觉得自己很受宠。
不过如果为了体会受宠的感觉,就故意去折腾自己的话,那就是在作死了。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书归正传,我没有死,对没死这个事情,我并不遗憾。我还没有活够,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很多未知的未来和生活要去挖掘和体会,求我死我都不死。
住院这几天,一直就是我妈和我嫂子在照顾,她们没说任何不该说的话,任何不该问的问题。其实真问了也没什么,我会实话实说的,我撒了这么久的慌,我累了,说实话可能是一件非常放松的事情。
所以我没什么机会说实话,我还挺憋得慌的。
我努力打起精神来,配合治疗,好好吃饭,认真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发生什么以后不能生育的悲惨事情,我很宽心。
跟我妈和我嫂子,我也是笑吟吟地,和她们开心地聊天,有时候护士过来打个针,我都礼貌性地要跟人家叨叨上几句,以展现我是个非常乖巧的病人。
我是乐观积极的,不管表面还是内心。这要是过去那个得过且过的我,在住院这段时间,我会希望这个院住得越长越好,当然是在身体不用遭罪,荷包也不被打劫的情况下。
现在我挺期盼出院那天赶紧到达的。出院了,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
某天我妈不在,我问我嫂子,“嫂子,你现在回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