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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的,证据都没什么问题,可是这一件,不一样。
这案卷宗名叫王老大杀妻案。嫌疑人王老大被控掐死了自己的妻子。可是嫌疑人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人了。案发是在屋里,没有第三人在场,也就是说,案件没有直接目击证人。更加麻烦的是,这案子还是时隔大半个月之后才发案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唯一能证明是他杀的,是仵作检验发现尸体的牙齿变成了玫瑰红色!而古代验尸的权威著作《洗冤录》上明确说了,这是缢死、掐死或者勒死的结果。宋慈的《洗冤录》又是古代衙门审理案件的权威依据,当然也就顺理成章地定罪了。
所以,这案件嫌疑人被控掐死了她的妻子。可是,嫌疑人不承认这一点,只承认两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有一些推攘,但是绝对没有掐死她。
这本卷宗很薄,因为嫌疑人一直不认罪,又没有别的证据,这让司徒策陷入了沉思。
类似的案件在现代,一般都作为证据不足不移送起诉,但是,古代会如何处理,司徒策不知道。从案卷已经移送到刑名师爷这里这一点来看,说明已经进入治罪程序。因为案件审理一般都是先由刑房提出处理意见,然后报送刑名师爷,由刑名师爷复核意见之后,附加自己的意见,再报送知县,知县然后升堂问案,如果证据确凿,拟出意见没有异议(一般知县都是按刑名师爷的意见处理)便可下判,然后根据权限上报复核审批。如果无罪,就当堂释放了。
明朝刑罚分五种:笞、杖、徒、流、死。基层的州县一级衙门,可以直接决定处以笞刑和杖刑的小案件,这类案件州县决定就行了,不需要上报。而知府可以决定需要判处徒刑的案件,省一级的提刑按察司可以决定流刑的判决。而死刑,则必须层报到大理寺和刑部,最后报请皇帝决定。
古代刑事案件的被告人是没有上诉权的,也不存在现代社会的检察院之类的公诉机关和法律监督机关,案件都是由衙门自己侦破自己审理,然后按照终审决定权限上报。
现在司徒策手里的这个案件,是丈夫杀死妻子,如果定罪,很可能会被判处死刑,也就是要层层报请知府、提刑按察司,大理寺,最终要报请皇帝决断的,可是,这案子认定罪犯杀人的证据几乎是一片空白,这样的案子报上去,只怕不会获得核准。当然,如果采用古代合法化的刑讯逼供的手段严刑拷打,或许最终能获得所谓证据之王的口供证据,但是,这是非常危险的,一旦是错案,那可就是错杀的问题。
司徒策将卷宗放在桌上,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思索着这件事。
突然,身后有人道:“这么入神,在想啥呢?”
司徒策吃了一惊,扭转头,便看见贺兰冰,手里握着那把金色折扇,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正微笑着看着他。见自己的话吓着他了,贺兰冰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司徒策道:“没事,我刚才在看你的卷宗,想一个问题,入神了。”
“哦?”贺兰冰走过来,扫了一眼桌上的卷宗,凝视司徒策:“这案子我刚看过卷宗,还没有提审人犯,怎么,你觉得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第九章 玫瑰齿
司徒策点点头:“你觉得,这件案子证明死者被他丈夫掐死,证据充分吗?”
贺兰冰道:“死者牙齿变成玫瑰色,宋慈《洗冤录》已经明确说了,这是被缢死、勒死或者掐死的铁证!单凭这一点,就能证明她是被人掐死的,而当时屋里只有凶手跟妻子两人在家,并没有外人,而死者自己是没办法掐死自己的,所以刑房的意见是定杀人罪判死刑。”
“你呢?你觉得有把握吗?”
贺兰冰缓缓摇头:“说不好,死者明明是被人掐死的,而屋里又没有别人,不是他干的,又是谁?”
司徒策叹了口气,道:“没错,被缢死或者勒死的人,一般都会出现牙齿变红,但是,尸体牙齿变红,却不一定都是因为勒死或者缢死!”
“你说什么?”贺兰冰猛转身,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有部分尸体会出现这种赤色变,特别是保持头低脚高姿势的尸体,因为人的牙齿根部牙髓腔布满血管,人死之后,尸体腐败过程中,血液会渗入牙髓腔和牙质中,尤其是在潮湿和阴凉的环境,会使腐败加快,导致血管里的红细胞”
刚说到这,司徒策猛然打住了,他后面想说的是,腐败会使红细胞溶解,血红蛋白游历病扩散到牙髓腔及牙质中,从而导致牙齿便成玫瑰色。可是,这番解释中涉及到的“细胞”之类的词是现代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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