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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得到她的情绪多了点紧张,毫无根据的,一种直觉的紧张。
她把放在抽屉里的书包往外取出了一点,略微颤抖的,拉开拉链
这一瞬间我没有想她怎么知道,紧张、期待、惧怕,一系列情绪包裹着我的灵魂,感觉就像第一次打破了家里的杯子,五岁的我怕面对妈妈的处罚时的情绪。
终究只是一个杯子,妈妈什么也没有做。
想到这些我轻松了起来,能怎么样呢?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像从前对待别人那样扔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但是,谁又知道是我送的?
我所做的,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的,永远不会!
她已经小心翼翼的撕破包装纸,拆开了盒子,拿出了那个点缀着小花儿和一只粉色的蝴蝶的发夹。
“谢谢。”她轻轻的说,低着头。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哇,好漂亮啊,咦,还有包装盒,谁送你的?”英子大声嚷嚷道,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不知道,”王馨说,“我也觉得挺漂亮的,上次看到了忘了买,正好这次留着。”
失望!
犹如从高空坠入谷底,心中满满的激动变得空荡荡的。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是你送的;你本来不也没打算让她知道;她喜欢就好。
懵懂的爱情,自以为是无条件默默的付出。
临走和胖子张鑫一块去吃饭,还有彭帅,算不得朋友的一个小人,“胖子的走狗”,我和张鑫笑称。
“王馨竟然收礼物了,”张鑫一路嚷嚷着,“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送的。”
“哎哟”他刚说完就不小心滑倒在饭店大堂里,旁边一块黄色的牌子——“小心地滑”。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我们都笑了起来。
“也就脸蛋漂亮点,不也是个婊子”彭帅重新拾起了话题,当面被拒绝,礼物扔到窗外,他一直怀恨在心。
“闭上你的臭嘴。”胖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虽然我从没说过,但是他们都知道我的心意。
沉闷的吃完下午饭,大家不欢而散。
年,这个远古传说中的怪兽。
我想它的最伟大之处莫过于让人类永远记住了它,从上一个纪元,伴随着那些走下诺亚方舟的东方人——我们的祖先。
人类果然不愧是被选中的主人。
当初的恐惧这么快就被欢乐取代,祭祀也变成了欢庆。
年,成了亘古流传的节日。
当这种欢乐不再来自于贫苦的人们一年之中难得可以吃顿饱饭,或者可以吃上肉,穿上温暖的新衣,这种喜庆的气息淡了一些。
似乎最初的悲苦和往日的平淡也回归了一些人的心里:邻居的王叔和他的老婆在为了给谁家的亲戚送的礼物更好一些而争吵;对门的李大哥的三岁的儿子把鞭炮燃放在了他姐姐的房间,正被他爸爸揍得大哭;我的爸爸妈妈,正在为过年这一大笔花销发愁,妈妈开始了一成不变的对爸爸的唠叨,爸爸依旧低头抽烟
不管什么时候,烦恼与忧愁总会走进人的身体,以任何方式。
我睁开双眼,黑暗的世界让人窒息般,虽然我已经习惯,这是一种饱含充盈的能量的状态,就像贫穷的乞丐面对山珍海味,每一次都让我难以消化,这来自于骨子里的贪婪。
呵,那些贪婪的人,是否有被撑死的呢?
事实上是有的,未来的我才会知道
我悄悄地溜了出去,在爸爸妈妈都以为我熟睡了的时候,在他们平息了唠叨,百看不厌的面对着正播放着春节晚会的电视时,我已经走在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鲜有平日里忙碌的身影,漫天的烟花,还有孩子们此起彼伏的的尖叫,烟花燃尽落下的满地尘土和纸屑。
他们的欢乐胜过了密室里的忧愁。
我感受着体内一波波欢快的鸣叫,压住了痛苦的呻吟,充盈的能量想让我奔跑。
不过,人群中见到了一个人,或者不能称之为人——欧阳然,他径直向我走来,穿过汽车与人群,从我们的世界。
他换回了本来面目,清秀的面孔,黑色短发,一身运动装,散发着勤奋的欢快气息,让人忍不住亲近。
不过对我没有作用。
“老师好啊。”我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别,”他摆了摆手,“还是叫大哥吧,你打算过年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