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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褚渊以往每次见到他时都要精心打扮,翩翩美玉佳公子,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但是这次再见,整个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不堪,顶着两个大大的眼袋,跟以往的形象反差太大了,让刘御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褚渊的反应远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他隐约有点后悔事先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褚渊,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褚渊要是想通了则还罢了,但要是醒过来还要玩殉情的把戏,那事情就有点不好办了。刘御并不崇尚让手下无意义地牺牲,褚渊对他这样死心塌地,若是用好了,日后能帮上大忙。
不过这样想了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御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反而给自己扣上面具,淡定地坐着等着褚渊醒过来。
何戢把人送过来后还专门跟他说,褚渊大概不多时就会醒过来,但是可能因为身体这几天太过虚弱了,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褚渊才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睛,先是看着头顶的床幔愣神了好一会儿,而后低下头先去看自己的手心,十指间紧紧扣着一块玉佩,白玉的底上鲜红色的“彦回”两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褚渊举到眼前看了半天,也没有哭,面无表情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还是在何府里面,第一个念头就是到门外面继续跪着去,就求刘骏能够慈悲,让自己看一眼刘御的尸体。
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是被打昏之后,何戢害怕出事儿,捏着下颚给他灌了点参汤,褚渊此时的身体很虚弱,稍稍一动就出了一身的虚汗,眼前一阵黑,同时感觉到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然则此时他无暇顾及这些,紧了紧手中的玉佩,强撑着一口气坐了起来,却一下子看到了就坐在对面的刘御。
褚渊愣了愣,并不说话,看着他表情木然地呆。
刘御压低了嗓子面无表情道:“死者已矣,褚公子这是何苦?”
褚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十分凶狠,面目都是狰狞扭曲的,额头上青筋爆出,恶狠狠地瞪着他,并不答话,只是踉踉跄跄站起身要走出去。
刘御被他这样一瞪,反倒笑了起来:“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他不仅死了,还是被人害死的。”
褚渊一张脸涨得通红,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憋住了。
“看这幅场景,恐怕不久之后,褚公子就要追随舍妹于九泉之下,”刘御摸着下巴啧啧赞叹了一声,说出来的话不论是语调还是言辞都带出了浓重的讽刺意味,“情深意重,当真是情深意重,我若是父皇,真当送公子一块最大的贞节牌坊。”
褚渊再也忍不住了,抽出腰间的佩剑,也不打开,直接往他脸上砸过去,厉声叫道:“住嘴,你给我住嘴!”
刘御坐着动也不动,任凭剑鞘砸在额头上,隔着面具倒也不如何疼痛,只是一脸漠然道:“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自个儿要死,有本事一头撞死在门柱子上,何苦闹成这样,平白坏了我妹妹名节。”
名节个毛球,自己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有名节,刘御都觉得膈应,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忍着。
“公主是被宵小害死的!若是不还他一个公道,我总是做鬼也不会瞑目!”褚渊尖声道,他因为心中情绪波动过大,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尖叫。
傻孩子明显已经思维混乱了,“做鬼也不会”后面跟的是“放过你”,“瞑目”前面跟的是“死也不会”,这两句话凑合在一块说,不伦不类的,也忒好笑了。
刘御伸手掏了掏耳朵,都感觉自己的耳膜在颤动,不屑道:“就凭你这幅模样,折腾到了我妹妹下葬了,还不是连他的尸体都没见到?你还想找出真凶?”
褚渊听后大惊失色,嘶声道:“不可能,已经下葬了?!”他被何戢打昏迷的时候还有两天的时间才到下葬的日子,没想到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这一嗓子恍若在喉咙中喷出血来,咆哮教主撕心裂肺地嚎叫也不过如此了,刘御也不搭话,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
褚渊一个人愣怔怔了好一会儿呆,又看了看手中拿捏着的玉佩,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嚎啕大哭。古人都讲究矜持,不仅笑要矜持,哭要矜持,褚渊却不管这些,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扯着嗓子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
刘御前面还强自忍耐着,后面见他嚎了三炷香了还不消停,不仅不消停,还不停把脑袋往门柱子上撞,磕得头皮都破了,不耐烦道:“哭,你有本事哭一天,把凶手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