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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眉头紧锁,道:“他这结婴雷劫看上去非同一般,若是寻常,他恢复稍后些,我凭一己之力也能帮他渡过六七道。但这等含了煞气的雷劫,我如今已将大半修为慢慢克化给他,如今我剩下的实力至多帮他渡三道雷劫。”
封绍心一沉,急道:“不是还有湛卢剑助益么,它既已异变,更改不同凡响才对!”
凌霄道:“湛卢剑当然是不同凡响,凭它如今的亡魂所筑的杀气,能杀去两道雷劫吧。但明净造孽太深,这次天劫一定是九重天雷一重不少,一重也不会轻忽。前面五道雷我们挡了,这些宝器法宝或许也能护住他自身,但其余四道”
每道雷劫相距最多一刻钟,五道雷劫最多只能争取一个时辰多,根本只够封白恢复三重灵力。凭这三重灵力,要想渡去剩下四道天雷,实在是异想天开。
婴云似乎也嘲笑起来,笑出泪,化作倾盆大雨。
狂风暴雨中,封绍试图用灵力缓解封白的痛苦,然而渡劫中的修者根本不能接受到半丝外力帮助,灵力过门不入,封白浑身湿透,简直像具痛苦的尸体。他凄惨的笑了笑,“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凌霄看了一眼如人高伫立的巨剑,沉吟道:“只能在它身上想法子了,若他吞纳的亡魂足够,杀气也会愈烈,攻势也会愈强。这是异变之剑,又是上古名剑,潜力不可低估,我猜若是杀气足够,杀破剩下四道天雷,也不无可能。”
封绍双唇一抿,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道:“前辈是叫我现在给湛卢剑造出大量剑下亡魂么?并非晚辈不忍,而是我拿这剑去杀人,谁来帮明净挡雷?”这已不是托辞,他已没有半点心情去托辞,说实话,别说杀人能帮封白渡劫,就是要他自己血溅三尺来满足这湛卢剑,他只怕斩下去了。
凌霄目光显出一丝复杂,道:“你们魔修不是尽有这种贮藏亡魂贮藏杀气的邪异功法,魔门法器么?”
封绍这魔修做的并不称职,他不知道,但倒是被点醒了,他立时牵引出青瓷瓶里的蓬丘来。蓬丘是个老魔,绝没有不知道的。果不其然,他一听所言,便想出三四个解决之法,最趁手的就是用封绍锦囊袋内原本收集过的煞魂珠来收纳亡魂,用的是鬼修的功法。
蓬丘在生时便修的半魔半鬼,这等功法用起来驾轻就熟,封绍见状,再不耽搁,拜请凌霄配合湛卢剑对抗雷劫的同时,又再将法器法宝输入一次灵力,这才狠心离去。
封绍御剑飞出不远,身后山巅上空陡然刮起强烈的旋风,飞沙走石。紧接着便是一声剧烈的轰鸣声,彷如巨瀑挟着千钧之势,轰然砸入深潭,溅起无数晶莹水珠。这溅起的不是水珠,而是无数压制,逼得封绍祭出十成魔甲。
这是第一道雷劫!
但他分毫不敢回头去看,手中紧握着煞魂珠,只不断疾行飞驰。
封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杀念,他与蓬丘就近寻到一处小宗门,之后便是提剑,斩杀,赤炎剑下黑龙窜出,腾云吐火
他大约明白了封白的心情,封白在杀人的时候,想的或许和他一样,他们只是不想对方去死。他也不想封白去死,所以他杀人的时候居然毫无犹豫,明明被血肉横飞的景象搅得恶心欲吐,却丝毫不曾停下攻势。不躲不避,麻木而急切的杀、杀、杀。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封白一样,明知道是错的,还依然选择错下去。
这处宗门不留一个活口后,蓬丘也是气喘吁吁,他好久没杀得如此尽兴,他收拢手里的煞魂珠,回头看向封绍,却见对方的桃花眸中一片血红,犹如一团烈焰,黑色眸子深邃有夜空,俊颜冷峻,眉宇间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与原本的温和斯文判若两人。
蓬丘将封绍所有的煞魂珠全部注满亡魂后,已过去足足一个时辰,两人御剑如飞,距离山巅还有数里远,那天劫之威便清晰传来,地动山摇,土石飞溅,耳边狂风呼啸而过。
山巅之上围绕着封白的法器法宝已大半碎裂,小半虽存也失去效用,封白更是白衣染血,色身分明受伤。经历了三重雷劫的凌霄更是强弩之末,毫无灵力可继,此时萎顿成一抹模糊的白影依附在巨剑之中。
封绍在凌霄的指点下,将煞魂珠内的亡魂注入湛卢剑之中,刹那间煞气凝聚,剑意翻涌,层层不息,森森如林,避无可避!
与此同时,原本还未完全清醒的封白也呻丨吟出声,长臂忽然一挥,人剑相合,杀气不绝。
就在此时,原本蛰伏了一阵的婴云再度嘶声叫嚣,细碎的电芒以惊人的速度涌现、汇集,眨眼间,轰鸣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