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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意浸透心神的不止少昊。
“它的头呢……”冰笼之内,白流双颤巍巍地问。
那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诡异、不适杂糅的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无人能回答她。
厉莽并没开始喝忘渊之水,不知是被上仙们的咒术困住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它只是贴着忘渊一侧极缓慢地蠕动。
如果以蠕动方向作为判断,厉莽的头该在九天门下,尾该在忘渊之末,可实际上,九天门下的那端同忘渊之末的那端完全一样,一样粗圆,一样灰褐,没有眼耳口鼻,亦无尖尖细尾,只有起伏的褶皱和极短极密的绒毛,仿佛一条虫子被切掉了头尾,只剩一截身子在土里蠕动挣扎!
于冲击中缓过神,少昊终于在九天宝殿正门的台阶之上,寻到天帝、帝后身影,不再迟疑,驾着仙兽直奔而去!
离远的时候,他看着爹娘身边没什么人,就先前的鸾凤驾停在台阶之下的空旷处,上面睡着自己小妹。可当近了,他才发现并非全部上仙都到忘渊之畔对付厉莽了,至少还有一位庚辰上仙留在这里,且正与天帝交谈,倒显得一旁的亲娘多余了。
少昊没敢惊扰,及时驾驭仙兽放慢速度,于鸾凤驾旁边缓缓落下,抬头望台阶之上,以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等待开口时机,或是被直接发现。
全神贯注交谈的那二位压根没往下面看,亲娘倒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立即皱眉摇头。
少昊没看懂这是让自己先不要出声还是别耽误时间赶紧去忘渊帮忙,却不经意听见了庚辰上仙同天帝的对话——
“若早几年,兴许可算出躲劫之法,现下厉莽已出世,天帝再告诉我这上古星批,给我这《九天星宫》有何用?”
“既已避无可避,那便寻应对之法。”
少昊愕然。不是因为那十六字乃“上古星批”,而是没想到爹娘竟连庚辰上仙都瞒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竟被藏得如此之深,如此之久!
“我未必占得出,就算占出,也未必还来得及。”郑驳老叹口气,忧心忡忡地望一眼忘渊,没看清厉莽,却在余光里扫着了少昊……以及他身后的冰笼。
护徒心切的庚辰上仙哪还顾得上天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台阶之下,怒视少昊,大有如果天帝不在场我就跟你臭小子动手了的气势:“苍渤上仙这是做什么?我徒儿……咳,尘华上仙犯了何罪,要被囚于冰笼?”
少昊皱眉,对这位上仙可没亲爹那般好脾气,当即冷下声音:“庚辰上仙,笼内其余四个就是此次九天之乱的罪魁祸首,其中一个还拿仙雷劈了帝后,您的爱徒却为护他们与我动手,你说他该当何罪?”
“罪魁祸首?”郑驳老回头,声音微妙上扬,“帝后,是不是应该将羽瑶上仙唤醒,一并对质才好?”
帝后面沉不语,心里却已经把这个向来与她不对付的庚辰上仙拍得灰飞烟灭。
迷晕珞宓,一半是因为不想在“长乐仙人”的处置问题上同她纠缠,一半也是想护她。显然“长乐仙人”捉五妖兽这事珞宓是知情的,那么先由她这个当娘的问问清楚,才知道该怎样将珞宓从此事中保出来。
郑驳老对此事知道多少,帝后不清楚,但眼下看,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如果他那个宝贝徒弟有了什么差池,他绝对会咬住珞宓不放。
台阶上下,两番心思,都在沉默,也都在较劲。
笼内五人从落地后就没出声,因为路上谭云山就说了,他们现在的身份是“罪魁祸首”,怎么说都是“狡辩”,不如静观其变,先看看九天宝殿什么情况。
现在他们彻底看明白了——
冯不羁:“天帝……”
白流双:“太不好当了。”
在场十人,如果珞宓不是幕后黑手的话,那么她和他们五个还有郑驳老几乎清楚一切明面上的来龙去脉,少昊也知东海、瀛天、五妖兽,帝后则亲见珞宓对谭云山的“情”,联系先前瀛洲的所见,也该有个大致轮廓,于是唯一不知情的无辜者,只剩天帝。
但现在,这个人被夹在帝后和重臣之间,两边都等着他做主。
天帝不知笼内关着五颗同情他的心,确切地说,他现在无暇顾及“厉莽”外的任何事:“庚辰上仙——”他的声音比先前沉了又沉,罕见的有了一种极具压迫的威严,“即刻占星,务必赶在厉莽喝忘渊水之前卜出阻止它的方法,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下旨。”
郑驳老闻言瞪目,一口粗气把胡子吹得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