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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也为难了,步履艰难的走到桌案旁,看着那喝饱了墨汁的毛笔,提起来,顿了顿,在纸张上落下了一笔,即让人呈送到了穆太后跟前。
圆?
一个圆,代表什么?
穆太后早已不是被太皇太后压制的皇后了,她这个年纪这个地位,早已不屑于打哑谜,把众人哄了出去,独留了太医与穆瑶。
“太医,你就直说吧。圆,是什么意思?”
老太医沉下身子,恭敬道:“圆,完整也。太后,贤妃娘娘为完璧之身,微臣实在不知道完璧之身如何怀孕,如何能够为皇上诞下子嗣啊!”
穆太后手心猛地一压,问:“完璧之身?”
“是。”
穆太后转向穆瑶,对方早已颤巍巍的跪在了面前,泪珠不断,哽咽不言。
穆太后回想选秀之前,皇帝对侍寝宫女的那一番折腾,哪里还想不清前因后果。
一年啊,整整一年!皇帝瞒得她好辛苦,皇帝这是拿着大楚王朝的江山在儿戏啊!
秦衍之回到宫里的时候,小吴子都来不及汇报,穆太后就亲自打开了朝安殿的殿门,冷眼看着穿着平民服饰的皇帝。
“母后?”秦衍之笑道,“您怎么过来了?”
穆太后让出半边位置:“哀家特意来此等候皇上大驾。”
“母后严重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的确是有天大的事儿来找皇上,就是不知皇上能否替哀家解决隐患了。”
秦衍之态度坦然,亲自搀扶着穆太后往殿内走去。殿门大敞,他才发现空荡荡的殿内居然还跪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魂不守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穆贤妃。
看到穆瑶,秦衍之顿时有了底,讪笑着关上了门,杜绝了一切声音传出殿外。
穆太后看着他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一颗为母之心简直要寸寸而断了,沙哑着喉咙道:“此女犯下欺君之罪,罪当问斩,皇上意下如何?”
秦衍之绕道龙案之后,随手丢下折扇。金柄的扇骨敲打在沉重的桌面上,发出咚的闷响:“斩首啊,”皇帝往椅子上一靠,一条腿挂在了扶手上,吊儿郎的道,“那就斩好了!”
“皇上!”穆瑶惊惧的大喊。
秦衍之懒洋洋的道:“反正穆家也不知这一个女儿,既然她无法满足朕的要求,留之何用?不如换一个听话的来。”
穆瑶身子一软,彻底的匍匐在地。
穆太后指尖在长袖中颤抖着,沉声问:“皇上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
“没有。”
穆太后神色一重,大喝:“皇上,你这样可对得起先皇,对得起大楚的列祖列宗?”
秦衍之倏地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母后,当年父皇对您是责任多些,还是真心多些?”
“皇上要说什么?”
秦衍之垂下眼眸,低声道:“朕少时经常听母后追忆父皇的过往,很是羡慕。在朕的心目中,父皇定然是将母后放在心尖尖上,是皇族上下唯一只慕鸳鸯不慕仙的眷侣。所以,父皇不容许任何一个妃子诞下他的皇儿。所以,母后才能够凭借朕坐稳皇后之位,从而更是坐稳了太后之位。母后,父皇对您情深意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受没有人比您更能体会了。”
“你父皇……”
“可是,”秦衍之打断她,整个人深深的陷入那个宽大的龙椅之中,像是被困在了龙躯之中,又仿佛被无形的锁链被缚在了椅子之上,挣扎不脱,腾飞不能,“可是,您得到了父皇,却剥夺了儿子得到心爱女子的机会!”
“心爱之人?”
“呵呵,”秦衍之笑得渗人,“对啊,您忘记了吗?后宫里那口深井里面漂浮得亡魂!”
穆太后霍地倒退:“你在说什么?”
秦衍之站起身来,一步步迈到她的跟前:“母后,午夜轮回时,您听到有人在呼唤您吗?您听到那噗通的落水声了吗?您感觉到滑腻的墙壁了吗?身子冷不冷,夜黑不黑,长长的洞口外面可以看到月光吗?”
穆太后冷汗津津,唇瓣发白:“你在胡说什么?”
秦衍之忽地扣住她的臂膀:“夜深人静的时候,母后,您听到她的呼救了吗?”
“救命……救救我,皇上,秦衍之……”
穆太后尖叫一声,扬起双手挥打着皇帝的身子。在她的眼中,面前之人不再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是恶魔,是从水井深处爬出来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