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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显然是在为自己的身世伤心。
井溶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拉着她往楼上走:“你也累了一天了,洗澡睡觉吧。”
顾陌城乖乖跟他上楼,又飞快的洗了澡,头发都没擦的就冲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的喊:“师兄,你还在吗?”
“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我又不会飞走。”井溶失笑,拍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又亲自拿了大毛巾替她擦头发。
两个人靠的很近,呼吸间的气息都交融在一起,而只有这样,顾陌城才觉得自己惊慌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师兄,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吧嗒!井溶的手一抖,吹风机就掉了下去。
他的心脏有一刻停跳,眼睛都瞪圆了,等重新恢复了呼吸,他只觉得胸口位置隐隐发痛,心脏一跳的一下重似一下,仿佛马上就要破腔而出。
也许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了也说不定,他胡思乱想道。
“你说什么?”
他故作镇定的问。
“咱们一起睡吧!”顾陌城转过脸来,黑压压的额发下露出来一双干净至极的眼睛,“就像小时候那样!”
井溶不自觉的张了张嘴,突然就有些丧气,也觉得自己很好笑。
井溶啊,井溶你都在想些什么?
这丫头就是个傻的,你怎么能指望她开窍呢?
见他一边摇头,一边兀自发笑,顾陌城满头雾水道:“师兄,你在笑什么呀?”
井溶弯腰捡起吹风机,重新打开,替她吹头发,“低头。我在笑你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当晚顾陌城果然拉着井溶一起睡,两人分盖两床被子,就像小时候那样头靠着头说话。
这几天顾陌城真的累极了,不光是身体上的更多的,还是来自精神上的压力。而井溶在身边的事实无疑让她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说着说着话就睡了过去。
井溶正等着她的回信,结果左等右等等不到,扭头一看这家伙竟然嘴角微翘,俨然进入梦乡!手中还抓着自己的一根手指。
“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井溶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
夜深了,安静的很,井溶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卧室里昏黄的灯光均匀的撒下来,温柔的给眼前这个姑娘罩了一层光晕,模糊了眉眼。
顾陌城从小就是个黏人的性子,耐不住寂寞,又怕黑,有事没事就爱拉着师傅师兄玩耍,甚至她跟井溶也是五六岁之后才分床睡的。就为这事,顾陌城足足哭了三天。
因为她总觉得黑暗中潜伏着许多怪兽,只要师兄离的远一点,自己一闭上眼睛,那些怪兽就会如潮水般的扑出来,将她撕碎,将师兄拖走。
这么静静的看了许久,井溶探过身子,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近似呢喃:“我在等你长大呀。”
顾陌城似有察觉,眉眼微微的动了动,不过到底没有醒来,而口中却已经本能的唤了一声:“师兄?”
“我在。”井溶回答道。
顾陌城在梦中翘了嘴角,再次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次日,顾陌城把自己关在丹药房中整整一个上午,用那老太太的心头血炼丹。
严格来说,这是顾陌城第一次主动帮人做害人的药。可换个角度想,却是无奈为之。
因为现有的法律根本不能让受害者满是创伤的心灵得到平复,也不能给予加害者应有的惩罚,所以他们不得不破釜沉舟。
这一次,她用了木炭。
一定要十年以上的槐木烧制而成的木炭,上刻阴阳八卦,分八个方位摆放,由中心点燃。
顾陌城取出一身鲜红的长袍,上面用黑色的丝线细细密密地绣着无数繁复而诡秘的图案和文字,行走之间,那图案中的怪兽似乎就活了过来。
这长袍瞧着有些岁月了,可颜色依旧鲜亮,鲜亮的……仿佛是用鲜血染就。
她双手十指翻飞,飞快的掐了几个玄妙的手势,然后将几样药材依次丢了进去。
她又低声念了几句什么,铜鼎之下的火焰骤然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升到半人高,将整个鼎口都包裹其中!
顾陌城取出盛有心头血的玻璃瓶,小心的打开,一边口中喃喃有声,一边轻轻地往鼎中一抖。
啪嗒!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