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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韩家吗?姑爷姓花的那家。”织萝问那年迈的看门人。
“是,请问二位有何贵干?”看门的老人眯着浑浊的眼看了看她们,但开口说话时,头脑与口齿却还十分清晰。
来得急匆匆的,路上甚至没想好借口,织萝愣了一愣,才硬生生地道:“只是……偶然路过,走得渴了,想讨口水喝。我们两个女子出门在外,在城西又人生地不熟,不敢随意敲门,怕是遇上待人。不过花夫人名声在外,想必家风严谨,所以才……有此一问。”
老人低头想了想,还是开门让出路来,“而为姑娘里面请吧,走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先歇歇脚吧。”
竟然如此容易!织萝心头一喜,与聆悦谢过那老人便进了门。
看韩家院落构造,似乎从前也是个体面人家,但如今已然没落。不过院里的花木倒是十分茂盛,想来被照料得十分精心。这里的花木大多普通,但偶尔也有几株名品,丝毫不比花家那院子里的逊色。
织萝与聆悦坐在花厅,喝着老人递来的热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贵府上的花木好生漂亮,是从姑爷家移过来的?”
老人轻轻一哂,“姑爷除了三朝不情不愿地陪着回门一次,几时上这儿来过?难道天底下所有的奇花异草都是花家种的不成?这些都是我们小姐出阁之前自己种的。”
“花夫人真是手巧。”亲眼见过韩小怜种的夜来香,织萝对此也不是特别意外。
“我家小姐的确手巧,只是不在外头显摆罢了,若不然……还有花家什么事?”
聆悦有些不解,“所以花夫人嫁入花家,是因为和花先生志趣相投么?”
“婚姻大事,哪能让小姐自己决定呢?”老人喟叹一声,“若不是夫人去得早,上头两个姑娘早夭,老爷又欠了许多债,被逼无奈到要卖儿鬻女,恰好我家那姑爷……顶着花家的名头却没有一点本事,也需要我们小姐帮着操持。所以……几乎是一拍即合。可笑我们老爷拿着这笔钱,不出一年就又输光了,还又欠了一大笔,被人当街打死!”
啧,早知道花桥不是好东西,原来竟然这么……不是玩意儿。
“想不到花夫人……唔……这茶……”话还没说完,织萝便猛地发现不对,正准备站起身,却觉得浑身一阵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看聆悦的模样,似乎比她还严重。
聆悦虚弱地道:“老丈……你为何……”
“为何?对你们这种心比天高又满怀恶意的人,难道还要手软?”老人厌恶地道,“世上的好男子何其多,怎的都要抢有妇之夫?干这种不要脸面的事就罢了,却还要道人家家里面来耀武扬威!”
不,老丈,你误会了,花桥这样的人,送我都不会要的啊!织萝在心里咆哮。
但面上还不得不维持平静,织萝直视那老人,“所以老丈现在准备对我们怎样?”
“杀人本是要偿命的,但……对于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还害了我们家小姐的……就算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会放过!”老人说话的语气与神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什么叫“害了我们家小姐”?他怎么会说出这话?
正在织萝惊疑不定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疾呼:“韩伯且慢!误会,都是误会啊!”
这声音好生耳熟,哦……是元阙。他怎么在这儿?似乎还和这韩伯很是熟识?
但那韩伯听到这喊声却果然顿了一顿,转过身去看了来人一眼,恶声恶气地道:“你来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叫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多少?要不就是银子筹足了?还敢替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求情?”
织萝与聆悦听得一头雾水,元阙顾不上解释,只是一个劲赔笑,“韩伯您息怒,真的是误会了!这二位姑娘的确不是坏人……至少绝没有爱慕花桥那厮就是了!真的!这二位姑娘也是身怀异术的,而且目下正在查探三娘子的事……”
“他所言不假?”听到最后一句,韩伯才有了点反应。
没了生命之虞,织萝与聆悦才松了口气。保证自己平安无事之后,织萝虽然浑身无力,却恢复了素日的淡定,慢悠悠地问道:“方才听老丈说……害了三娘子?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即便真有人敢如何,老丈怎么就断定是‘这些’女子?还有这位元阙道长,他欠您什么钱?又要替您做什么事?”
韩伯未必深信元阙的话,自然不想回答。
元阙赔笑道:“生平窘迫事,不足为外人道……姑娘身子大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