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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死啊——”
承载亲人的不舍,是不能轻易舍弃生命的无奈。
她想起和蔺如霜分别之前,有一回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冷得像冰。
从外表看上去,蔺如霜除了时不时的失明和咳嗽之外,似乎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若说有,就是他比普通人更加强大。
然而实质上,他的身体却极为脆弱,受伤极难痊愈,而且十分容易生病,有好几回不经意之间,都能察觉到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痛苦。
“还真是病秧子呀,只是,修道之人也会生病吗?”
“……”蔺如霜道:“只要是生灵,都会经历病之苦。”
“这我明白,可是久病总是不好受的。”
何况蔺如霜看上去不止久病,还是重病。
“病,总比死好。”
“哦?”长孙仪问他:“你认为病的不死不活,也比死好吗?”
“有坚持的东西,有人盼着你活着,那么,哪怕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长孙仪收起回忆,盯着手里的升塔令。
生、老、病——三苦皆过,然而死之苦,她却没有这个自信。
如果甘于赴死,她又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入无生塔、寻无相扇?
然而她已到了无生塔第四层,也绝无可能就此放弃。
手中一紧,华光再现。
升塔!
出乎意料的是,料想的死之苦并未在第五层出现,长孙仪意识回笼的瞬间,入目赫然是一张刻骨铭心的脸。
她站在被熊熊烈火燃烧的高楼上,身着厚重的帝王冕服,仪态雍容,然而远远望向长孙仪的眼神,竟是如此温柔和慈爱。
那是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琥珀色眼睛……
回忆重现,长孙仪心中骤然一痛。
母亲!
此苦之名,爱别离。
*
就在长孙仪陷于人生八苦之时,无生界外,风云皆止。
“一年将过,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里面待上多久。”
郑长老眉头紧皱,望了眼秘境的入口,依他们合力,最多也只能再撑持秘境之门一年,若是再过一年,他们还不出现,那么恐怕……便再难出来了。
之前那些弟子,都陆陆续续自秘境中出来,各门也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无生塔内之事。
现如今,除了已知的昆山的靳寒、楚传二人,瑶华宫的易又晴,御兽宗和密宗禅宗各两名核心弟子,也就只有萧家的萧秋水和姜家的姜泽了。
琢玉门不知为何没有参与,而万珍楼进去的却不知是何人,甚至还有听被传送出弟子所说的,那两个来头不明的修士,皆至今没有出现。
这些人……恐怕都是变数。
郑长老心中发愁,望了眼在昆山保护下趺坐疗伤的段无尘,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甚至还有闲情弹奏琵琶的魔尊,无奈苦笑。
谁能想到,昔日区区一个资质平凡的沈家子弟,在堕入魔道之后,能有此成就。
纵使剑修有越阶而战之能,但差了两阶的距离,又岂是越阶而战能弥补的?
就算无相扇真的现世,有此人在,他们又真能得到吗?
与其得到圣器却得罪魔尊,她倒宁愿这圣器的消息是假的,反正她们的底蕴不如昆山,对圣器也不似昆山那般看重,便权当是又晴来此历练罢。
各门派各有思量,而在远处高峰上,有人负琴而立,摘下缚眼的绸带,淡淡地注视着无生林的方向。
“时间,快到了。”
第29章 挑衅
无生塔第八层; 从夜拄着长/枪,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他人的到来。
等易又晴和靳寒、禅宗密宗两个修士闯过重重关卡来到第八层时; 都不免惊了一惊。
易又晴反应最快,抿唇一笑,温和道:“没想到是道友拔了头筹。”
她从第一层离开的顺序晚于靳寒; 却先于靳寒一步到达第八层; 纵使靳寒再如何自负,也不得不承认; 易又晴的心境当真完美无缺。
这恐怕也是人生经历之故; 易又晴长于瑶华宫,门内皆待她真情厚谊; 前途更是宽广,生、老、病、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之苦; 她无甚感触; 也就无从言苦。
“上这个塔,”见是易又晴发话,从夜倒是很给面子:“有什么困难吗?”
殊不知; 在他自认为十分正常的回答; 在靳寒听来却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