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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神,追上许未央的脚步,惊愕道:“许公子,请等等!”
许未央转身,下巴上的乌青格外显眼,他优雅而忧郁地微笑:“薛大人,何事?”
我上下打量着他,咦了一声,道:“许公子,竟也是今年的武举进士?”
闻言,程野挑眉,“他是一甲武举,仅次于我排名第二,你竟不知?”
武举第二?!
难怪那日武举游街,一、三名都在,唯独少了第二名。那时的许未央宁愿抛却身后功名,也要陪上官静安静地喝一杯茶。
“不过是侥幸罢了,程状元才是真英雄,有时间定要与你切磋切磋。”许未央不甚在意地笑笑,仍掩盖不住眉宇间的落寞。
我推了推程野的胳膊,附耳低声道:“你们男人间的事,我不太懂,去安慰安慰许公子嘛!”
程野无语地看我一眼,伸手捏了捏我的掌心,这才大步追上许未央,粗声道:“嗳,兄弟,哥陪你喝酒去!”
我无语转身,身后阳光倾泻一地,满池波光。
却不知,这是我与许未央所见的最后一面,这一别,便是诀别。
半个月后,契丹举兵反唐,许未央主动请缨,带领三千精兵北上平乱。按照原计划,许未央先领三千兵力牵制契丹主力,调虎离山,待朝廷夺回伊州、西州两处后,再下令许未央再撤回关内。
饿殍遍野,尸骨成山,许未央在寒冷荒凉的关外厮杀了整整一个月,七道沾满鲜血的加急令,却被半路截下,石沉大海。
没有撤退令,这群士兵就不能撤离战场。三千人对抗契丹三万大军,这是让他去送死。
五月初的深夜,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我猛地惊醒,一阵心悸。这天夜里,上官静浑身滴水地来找我,面色苍白如纸,整个就像是水鬼似的,她抖着嘴唇惊恐道:“薛珂,我梦见未央了!我梦见未央浑身是血地看着我笑……一直微笑,他说时辰已到,他要走了……薛珂,未央这是要去哪儿了?他要去哪儿了?他为何会流那么多血!为何脸色会苍白的像个死人!”
“你冷静,冷静点!”我颤抖地用干布擦着上官静湿透的长发。
上官静满脸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就像是要嵌入我皮肉般。她哀声恳求道:“李三郎本答应发兵,但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薛珂,我只能来求你了!求你去请求皇太女,发兵回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收藏,伐开心!!!o(︶︿︶)o
☆、39 抬棺入京
我与许未央交集不多,却是打心眼里钦佩着这个男人。他温润谦和、文武双全、痴情专一……如果说程野给我的感觉是猛烈地撞击,那么许未央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柔的缠绕。
一日不见到尸体,我便一日不相信他已死亡。
四更天,夜色还未褪去,雨倒是停了。我和太平寒着脸赶往皇帝寝殿,却被宦官拦下,说皇帝还在安睡,不能惊扰云云。
太平当时就怒了,一掌扇开宦官,径直闯了进去,十来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不敢出声。
满屋子酒气。只见挂着明黄帷幔的龙床上,年过半百的李显鼾声正浓,而黑发如妖的韦后则香…肩半露,娇倚在李显身侧,从被中伸出一截雪白的酥臂来。龙床边的案几上奏折稀里哗啦的散落着,胡乱摆着几只酒樽,此情此景,怎一个醉生梦死了得。
这就是李党们拼死也要扶持的李氏子孙!这就是他们拼死也要维护的血统!这就是可笑而可悲的三纲五常!
一个惊雷劈下,太平冷然笑道:“战火未息,皇帝倒是好雅兴!”
韦后一下就惊醒了,她半坐起身,用被角遮住胸前春…光,颇为忌惮地扫视太平一眼。这才伸出一只柔荑素手推了推李显,不满地娇喘道:“陛下,陛下醒醒。皇太女来了!”
“……谁?”李显深深的皱起眉头,宿日的头疼已让他神志不清,竟然脱口而出道:“谁敢扰朕清梦,拖出去斩了!”
太平怒极反笑,施施然地端起案几上剩下的半樽清酒,一股脑泼在李显脸上。李显被冷酒一激,登时清醒了。
太平冷然道:“如何,皇上还要斩本宫么?”
李显吓得脸都白了,他一生最怕武曌,最依赖韦后,却是最忌惮这个妹妹。他艰难地坐起来,也不敢抹去脸上的酒水,战战兢兢道:“皇太女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太平道:“伊州、西州战事悬而未决,皇上养的莫非都是一群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