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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吃了杨洛宁开的攻下剂。
李敏对他们吃惊的表情感到好笑,道:“你们家夫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是肚子疼是什么?又不是女人葵水来,不是吃坏肚子,只能是吃了泻药,而且这个泻药,不止没有半点好处,还加重了你们夫人本来的胃病。”
胃病?!
众人更是一惊。
杨洛宁不是说章氏是肝病吗?肝郁气结怎么变成了胃病?
老嬷嬷都涨红了脸,李敏是她请来的,结果李敏都在胡说八道。
李敏专心书写药方,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猜想她,一边写一边交代:“给你们夫人煲点粥,喝了粥再吃药,不要再把胃伤了。”
接到章氏从蚊帐后面递来的眼色,老嬷嬷问:“可是,大夫,我家夫人不是因为日夜操劳,肝郁气结,导致夜不能寐,怎么会是胃病?”
“谁说夜不能寐只能是因为肝郁气结?胃痛烧心,扰乱心神,一样是夜不能寐,不止夜不能寐,我看你家夫人白天都睡不好。”
章氏躺在床上听完李敏这话心里头都打鼓了。
她是晚上睡不好,白天也睡不好。这点,没有一个大夫能说出个所以然。当然,没有一个大夫说她是胃病,都说她是肝病,她肋下刺痛,也是肝病的一些症状。只是这些大夫没有想到,章氏人身体偏瘦,本就有胃下垂的毛病,所以,他们断定这个肝的位置,其实只是下垂的胃。
☆、【27】宫里说让进宫
李敏判断她这个病,属于慢性胃炎,胃胀,所谓胃不和,气不顺,所以,有些大夫归咎于气结也不会有错,只是病位弄错了。
弄错了病因,吃错了药,章氏的病一直没有好,属于理所当然。
至于上回章氏吃了她的小柴胡汤凉茶有点起色,正因为章氏这病,还是属于少阳病的一种,不到实证的地步,病在表里之间。
一番考虑之后,李敏给章氏开的方子,是在小柴胡汤中间改了两味药,同样出自《伤寒论》的名方,叫做半夏泻心汤。
这个方,主要治疗的是心下痞满,心下,即是胃。这个病,主要是由于病人内有痰饮,又受了风寒,只见这个房间一直紧闭门窗可以看出章氏是怕冷畏寒,再有不知哪个庸医,给章氏大开苦寒药,殊不知是一味加重了章氏原有的病症,伤了中焦阳气,使得痰热与虚气结成痞。
“不要再吃泻药了。”李敏写完方子搁下毛笔,一再交代这个最重要的事项。
病不重,但是不能掉以轻心,重病往往都是由小病拖延而至。
章氏他们只听李敏说的和杨洛宁完全不一样,一阵懵。
完成看病的任务,李敏抬腿就走。因为她早看出来了,这个病人和病人四周的人,都不怎么相信她。
大夫能做的事有限,病人不相信大夫,大夫也没有任何办法。她总不能威胁病人非得吃她开的药。
走出去,李敏要坐上轿子前,貌似这家的主子才记起要给她看病的费用。
春梅按照李敏的指示上前,接过管家手里的银两,一数,十个铜板。
“咳咳。”管家道,“我家主子说了,一共这么多。”
说完管家都不好意思,要知道,章氏请杨洛宁出诊,一次都是最少五两银子。
春梅都气歪了嘴巴。她家的小姐出的是夜诊急诊,本来出诊费该加倍的。看得出这家人,是欺负她小姐衣着寒碜应该是好欺负的人就是了。
李敏看了眼自己义愤填膺的小丫鬟,淡淡然道:“走吧,春梅。”
这种事她遇到的多了。其实少收费好,前期少收费,如果人家嫌弃看不好病,也不会来骂她,毕竟给她的医生费就这么多。如果看好了,嗯嗯,后期全看她李敏的心情了。
章氏听回来的管家说李敏没有任何怨言收下了那十个铜板,不禁叹气:如果换做杨洛宁,会一怒下来跳起来骂她侮辱人。
神医,有名气的大夫,都是有脾气的。人家有脾气是因为自己出色的医术有自信,反观李敏,十个铜板这样侮辱人的数目都收了,岂不是代表李敏自己没有自信。
辛大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到了章氏身旁。刚才,李敏给章氏看病的时候,他都在隔壁听着,几乎全见证完了。
“老爷你怎么看?”章氏问,拿不定主意。
李敏说的一些话,是对了她的疑问。
辛大人和她一样拿不准,只是李敏下的这个诊断,和之前给章氏看过的大夫,尤其是与杨洛宁的观点,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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