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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沈肇性子沉默,为人低调,可资质上佳,论武艺,在沈家子孙中与沈子菱并列优秀,若是留在京城,封王拜相不在话下,至少也能袭沈老将军的官位。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沈肇却与沈子菱一道去了前线,从此驻扎边境,与北方宿敌蒙奴国赫连族长年作战,极少再回邺京。
再见故人,云菀沁朝沈肇微微一颔首。
沈肇心中宛如雷电流窜响动,她什么时候看过自己?又什么时候朝自己笑过?握紧翡翠盏,手指一紧。
云菀沁回到父亲身边,朝席间几名位高权重的宾客款款一拜,启唇:“上次宴会菀沁是东道主,却叫贵客扫兴,心中有愧,这次重新有幸请来各位贵客,薄酒几杯,还望各位贵客千万不要怪责,今日一定要尽未完之兴。”
手肘一弯,云菀沁道:“我先干为敬!”杯盏碰唇,扬起雪白纤长的颈子,一饮而尽。
大宣风气开国是马上得天下,风气开放,男尊女贵,盛世还出过不少威震八方的女将军。只是近几代,风气奢靡,官宦千金才矜持优雅了起来,平时并不轻易见人。
如今这云家大小姐立于面前,风仪重现大宣盛世风范,叫客宾们一震。
少女肤白如玉,身量窈窕,眉目娟丽,初透国色妖娆。
上次来云府,大家并没瞧清这个云家大小姐的样子,想不到近距一见,是这么个出众人!
少女又举着空盏,环着四周一亮,雍容大方,言谈举止极有分寸,只是——
一袭莲青齐胸襦裙,坠马髻斜绾,没有任何饰品点缀。
太朴素了,不像一些官家千金镶金嵌银、姹紫嫣红。
甚至……这身打扮还比不上大户人家的一等丫鬟。
可这么一身简朴的衣裳也衬得人空灵娇美,叫人如沐春风,证明云家大小姐资质不凡,底子厚。有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有人穿纸裁的衣服却都是尽显风姿。
云玄昶平时不关心女儿,可此刻从客人的目光中,也意识到女儿这一身有些不像官宦小姐,眉头一皱,后院女眷的生活用度都是白雪惠安排的,这也太不知分寸了!再如何,也不能叫云家大小姐穿戴饰品还不如丫鬟!
其实,白雪惠再怎么打压云菀沁,为了不叫人说闲话,也给她准备了几件能见人的宴会衣衫。
可今天,云菀沁特意挑拣了一套最简朴的。
简朴得叫人怜惜。
正在这时,几名客人已经举杯,客气回应:“大小姐哪里的话!那天只是意外罢了,跟失礼扯不上关系!”
席间,尚书秦立川也在场,云玄昶荐女时,他还有些犹豫,一来,云家和慕容家是订过娃娃亲的,二来云菀沁才十四,可云玄昶说他自会安排,加上云菀沁青春年华,身体健康,又是嫡出千金,秦立川仍是动了色心,当下一看,果然气度典雅,美貌不凡,满意极了,遥遥一扫,给云玄昶露出个肯定的眼色。
女儿替自己长脸,云玄昶正在得意,女客席那边有人开了声,似是接着客人的话:
“是啊,谁又知道好好的会掉下了池子?沁儿切勿自责了!”
说话的人,正是沈子菱。
此话一出,云菀沁凝了笑意。
咦,刚刚还侃侃而谈,怎么突然变了脸?在座的个个眼力一流,哪会看不出,分明——落水那事是有内情。
“大小姐怎么了?”有人嘴巴快,问起来。
“可是落水那事有蹊跷?”有人脑子十分灵光。
云玄昶心思一动,看云菀沁欲言又止,突然想到二女儿身上,正要打圆场,将这事糊弄过去,女席间有人开口:
“大小姐心胸太宽了,时至今日还在瞒着。”
男席这边,曹祭酒见是自己女儿出声,摆了摆袖子:“凝儿,在乱说什么!”
曹凝儿哼一声:“女儿没有乱说。云大小姐落水不是意外,是人为,下手之狠之快,啧啧,叹为观止。”
“凝儿——”曹祭酒正要阻止女儿,曹凝儿身边的陆清芙也淡淡出声:“曹伯伯,我也瞧见了,是有人将云大小姐推下水的。”
“清芙,”陆大人使了个眼色,暗示女儿别管闲事,“谁敢推云小姐下水?是不是看错了啊?”
“是啊,凝儿,别瞎说。”曹祭酒也跟着训斥女儿。
曹祭酒最近赶走了柳姨娘,正在跟老婆修复感情,自然也要拉拢女儿,这会儿说话底气并不足,曹凝儿嘟嘴回道:“爹看女儿撒过谎吗?”
“我曹家女儿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