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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血的腥甜,云溪还在昔照的血液中闻到了一种奇异的暗香。那种暗香一旦被她注意到,就一直在她鼻尖萦绕不散。云溪嗅着鼻尖那一点仿佛引逗着她似的香气,眼前简直顷刻之间就眩晕了起来。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她连忙闭气。
而昔照就仿佛没注意到她这里的动静,又仿佛不在意肩上的伤口一样的一直靠着山洞的岩壁坐着。一直到了日头完全坠入了黑暗,他才站起身点燃了一根一寸长的线香。那线香毫无香味,只是袅袅升起的淡色烟雾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祥。
不多时候,山洞中的土地裂开了一条大缝,从缝中钻出了一团黑沙。黑沙藉由还未消散的线香凝结成了一个隐约的人形。昔照走到那个人形面前跪了下来。
黑影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移到了云溪的面前。它绕着云溪转了几圈,开口是黯哑的男声“血的浓度还不算差,可用。”
云倾猜的不错,昔照和他背后的人的目的果然在于流云派后山的洞府。当年流云派的祖先发现了那个洞府的时候所设下的禁制是要靠云氏的血来解开的。而云氏本宗本族之间素不通婚,连年加入外姓血液,导致血脉越发的淡薄。到了云溪的父亲的那一代,就已经不是所有的族人的血都能解开禁制了。到了云溪这一代,更是只有云溪一人能够解开禁制。
昔照的这件事情办得还算让人满意,那团人形的黑沙掐出一个法诀覆盖在了昔照的肩上,不多时候,他破碎的肩胛骨处虽然还有一个巨大的伤疤,但是却已经完好如初了。
昔照拂过自己的肩膀,连声跪谢道“多谢魔尊大人。”
魔尊。云溪听见这个词的时候先是一愣,转而又无声苦笑。对方并不在意她窥见了自己的身份,那也就是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她活着离开。心下一凉,只是云溪并不愿意示弱。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人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罢了。
那团黑沙显然并不是所谓的魔尊本人,而只是藉由招魂乡而凝结出来的幻象,带着本尊的三分魔力,支持片刻便会消散。那个黑影没有多做停留,留下一声冷哼,便撤回了地上。
方才地上裂开的缝隙缓缓阖上。昔照一直跪在地上,一直那个黑影完全的消散,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头脸都被包上,所以也就掩住了脸上变幻的神情。单手将云溪从地上拎了起来,昔照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云溪注意到,如今提着自己的那只手已经褪去了可怕的鳞片,变成了光洁的皮肤。他手上的皮肤很可能不常见天日,所以是完全褪去了血色的白,还带着一丝隐约的青色。
心里涌起许多念头。忽然出现的天岁城昔照,方才出现的所谓魔尊,松动的苍山封印。这一切都仿佛连缀成了一线,隐隐昭示着什么。但是如今对于云溪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的活下来。
心里有着一丝侥幸。也许,姑姑可以带人去后山的洞府。也许……姑姑带着的那个人可以是沈淮安。
沈淮安。这个名字让云溪心头一跳。她们流云派再是不济,也还是屹立千年未倒的修真世家。若是说没有修为比沈淮安精湛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云溪心头第一个跳出的名字竟然是沈淮安。
那是一种不关风月的信任,若是莫南柯知道这姑娘的想法,他大概会告诉云溪“别怕,姑娘,你不是爱上他了,而是被他的主角光环亮瞎眼了。”至于这个说法会不会被某人认为是师父在吃醋呢,却是后话了。
位于流云女派和无上宗后山的洞府十分隐蔽,而它真正的所在位置说起来还是比较偏向于无上宗的。无上宗的护山大阵会随着时辰而移动位置,在昔照在无上宗劫走云溪之后,莫南柯特地将护山大阵的阵法做了修改,引入了最是清正的天地清气,一旦魔族触及大阵,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下去。
昔照低估了渡劫老祖的实力,他没有想过莫南柯仅仅用了三天就能够修改无上宗设下了万年的阵法。当他真的撞上无上宗的那一层透明的结界的时候,毫无防备的被那股清气冲入了肺腑,一直紧扣着云溪的手骤然一松,自己吐出了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痛苦的跪在了地上。
云溪方才一直被他提在手上,这个时候昔照一松手,小姑娘自然就被扔在了地上。眼见着昔照仿佛被什么东西所伤,云溪想也没想的就就势一滚,向着方才阻隔昔照的地方滚了过去。小姑娘十足的聪慧,而且足够胆大。
她之前来后山的时候不是没有碰见过无上宗的结界。只要不对无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