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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人们击掌,赞鸣声如潮水。
她的舞蹈启发了同时代无数诗人、书法家、画家,甚至开创了全新的文学艺术流派。
许多年后,年迈的诗人看到郑妙妍传人的歌舞,提笔挥毫,作下流传千古的诗句。
她是中原百年一出的美女,也终于被人所铭记。但人们记住的,却是她的辉煌成就,足以在史书中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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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算四你老了,人们也在称赞你的美和造诣啊……”谢令鸢喘着,断断续续道,“所以别怕,你有比美貌和恩宠更好的东西,坦然地,面对它……”
她想,这结果如此美好,既没有回避衰老,却也更为荣耀。郑妙妍总愿意跟她回来了吧?
然而,识海并未见有什么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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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妙妍踌躇了几步,脸上隐见犹豫。她沙哑道:“但我……我还是怕老去啊。”
谢令鸢:“……”这种问题很无解,她自己也很怕的好不好。
郑妙妍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脑袋:“你看,我都不记得他的模样了。我努力想,努力想,这么些年在心里,一直描绘他的轮廓,可是一旦老了,我什么都糊涂了,什么都忘记了……”
谢令鸢怔了怔,忆起刚走入识海时,见过的那个青年。她问道:“是哪个人?”
郑妙妍努力回想,她是老糊涂了:“哦,他……他是个很俊朗的少年,他笑起来,哪怕是冬天,你都会觉得像春天来了。他眼界高的,不是谁都能入了他眼。他会在马背上舞剑,一百多年前的《镇西将军舞》,你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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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聩聩的暮光,宁静地披在她身上,将她每一道皱纹映出岁月的追忆。
谢令鸢听着她苍老的声音,神色渐趋柔和:“……你没有忘记。”
“欸?”郑妙妍疑惑地看着她,露出有点老年痴的表情。
“他一直就在你心里呢,在你心里最深、最美的地方,在跳镇西将军舞。”谢令鸢抿唇一笑,拉起她的手,“不信,我带你去看。”
郑妙妍痴痴地任她拉着,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经过那些老婆婆的时候,老太太团就如同幻影般消散不见。
沿途,风景是那样的静谧,炊烟袅袅。
江河流淌,闪耀着迟暮的哀色。
她们腿脚不灵便,脚程很慢。蹒跚着走到刚入识海的地方,谢令鸢给她指过去,郑妙妍懵懂地看,那个熟悉的,在阳光下徜徉的身影,就直直撞入她眼帘——
剑光直入九霄,将肆意挥洒流年。
“啊……”
真好,他永远停留在十七岁了。
时光太快,雕琢在生命里如同酷刑,不忍回首。
而有一个人永远躺在青春的坟冢里,仿佛还能看到他的影子在马背上舞剑,含笑望你一眼。
他永远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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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郑妙妍点点头,被谢令鸢搀扶着,一时说不出什么。“我果然没忘……没忘……”
她仰起头,望向天际。
识海的远处,层层叠叠的花海,馥郁的香气,成群的建筑,开始逐渐褪尽。
黄昏的暮色不再那样死气,而是涌动着几丝生的勃然。
终于有新芽,破土而出。
*****
丽正殿里,谢令鸢睁开眼。
她瞄了一眼大殿角落的水滴漏晷,时辰是酉时。
这大概是最快的一次入梦了。丽妃心思简单,梦也要解得快许多。
还有最要紧的一桩事——
谢令鸢弹起来,跑去妆镜台前,从镜子里仔细打量,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郦清悟也睁开眼,视线随着她,见她揽镜自照,清澈的眼瞳中不禁带了淡淡的笑意。
妆镜台前,谢令鸢捧着脸,百看不厌:“不老的我,更是楚楚动人啊。”
她心情畅意地大踏步走回案前,手上系着那根红绳,拖曳在地。她口气轻快:“接下来,该是何太后了吧。”
她正要落座,郦清悟却忽道:“我已经陪着你走了四个识海,接下来的,要你自己进去了。”
谢令鸢一怔,意外道:“为什么?”
她登时有点无措,倘若她一个人入识海,遇到破解不了的难题,恐怕也会没底。
郦清悟拿过她的手腕,将红绳解开,动作慢而舒缓,抬眼温声道:“我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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