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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又粗犷的“张家姑娘十七呀八”魔音灌耳,令人三年不觉肉味,他惊恐地倒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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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清悟在帘子后扶着额头,他以前周游四海时,见民间艺人的口技有趣,就学了一点皮毛,结果头一次却是用在这样场合,不免有些措手不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差点露馅。
他轻咳一声,淡定道:“臣妾染惹风寒,咳得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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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萧怀瑾又困惑了,他明明记得谢令鸢口齿伶俐的?他奇道:“你怎的又口齿不清了?”
郦清悟:“…………”又发挥失常了。
过了一会儿,他认真地解释:“臣妾不但偶感风寒,还口舌生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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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使原本是提心吊胆跟在皇帝身后,手刀都在萧怀瑾颈后摆好了,见状嘴角抽搐,退出殿外。
郦清悟也在心中飞速计算,要是萧怀瑾还觉奇怪,要来看看德妃,他就说一声“臣妾头晕得很,眼前发黑……”然后晕过去,这样萧怀瑾掀开床帐,看到躺着入定的德妃,也就敷衍过去了。
谁知萧怀瑾却面露恍然之色,似有所感,他关照道:“口舌生疮,料来是阴虚火旺,脾胃失调。朕明日吩咐人,给你送些忍冬来,你加些冰糖,下火很快也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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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清悟忽然怔在了帘子后。
那种熟悉感萦绕不去,仿若昨夜的一杯清茶,有点淡淡的苦涩。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萧怀瑾常常嘴中生疮,疼得吃不下饭,话也说不利索。太医开了方子,又嫌苦不肯喝。有次他看到了,便给萧怀瑾送去了忍冬,叫他加冰糖泡水。
没想到,当年无心之举,萧怀瑾却记得这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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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瑾半晌没等来德妃的回应,问了声:“德妃?”
德妃才有些沙哑道:“谢陛下恩典,臣妾……荣幸。”
“何必言说那些,毕竟朕也扰了你清梦。”萧怀瑾挥了挥手。能安然地睡个好觉,是世间多么难得的幸事。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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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清悟本来只打算与他对话两句,以帮谢令鸢掩饰一二,此刻却又改了主意。“陛下深夜前来,似是有心事,不妨道与臣妾。”
——德妃少见的温柔体贴。
然而萧怀瑾能怎么说呢?说他前日夜里,依照惯例去中宫小坐片刻,却不想皇后居然胆大妄为,殿中熏了迷幻的香剂,行污秽苟且之事?
此事说出去,天颜无存了吧。
他犹记得前一夜,清醒后他恶心得连坤仪殿都呆不下去,匆匆便离开了。
他此刻很想废后,然而理智终究按捺。一来此事未经太后首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得;二来他还曾经承诺过曹姝月,不动她的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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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屏风前随意地落座,半晌找了个话头:“也没什么,朕做了个噩梦罢了。”
确实是噩梦,前夜恶心得毛骨悚然的感觉,像千万只小虫吞噬着他,童时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又闪现眼前。
帘内似乎是德妃温声低笑,“既知是噩梦,何必畏惧?”
这句话似乎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令萧怀瑾蓦然想到了故去的父兄。他忽觉惆怅,倘若这噩梦非梦,是无法忘却的真实,如何能不畏惧?
他摇摇头,苦笑道:“或许是因为噩梦,所以更想念九泉之下的亲人了,倘若他们能问我一句,害怕么?再告诉我什么都过去了,会好起来……”
他声音顿了片刻,才又道:“朕初继位时,曾因噩梦而生过一场重病,昏迷多日。可至今都觉得幸福——因为梦见成仙了的父亲和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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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去世那年,他陷入噩梦中昏迷不醒,梦中是延绵不绝的明义殿,黑暗又污秽,角落里是女子的哭叫求饶,还有太监作恶。他跪在牌位前,没有退路,想遮住眼睛,声音却又来折磨他。
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似乎有个女人在唤他,有一双温柔的手,在照拂着他。这样的安抚下,他在无尽的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抹淡淡的亮光。
他久旱逢甘霖一般,朝那里望了一眼,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站在光里的,居然是他早亡两年的二皇兄,模样似乎长大了点,带着怜悯,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一瞬间他想,皇兄不是……成仙了吗?他曾经哭着问父皇,二皇兄去哪儿了,父皇眼中含着泪光,说他成仙去了,与他们无缘。
如今皇兄回来,是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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