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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把她救回来,她也未必愿意回来。
因为这世间没什么可值得她回来的理由。
谢令鸢坐在床前,出神了片刻。方才下意识地,她又想找星使来问话。郦清悟在身后轻声道:“倘若想救,唯一的办法,再去她识海里看一遭。”
也许,就能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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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容因病暴毙,德妃出宫为陛下祈福。
这是内闱的说法。
宫里这些变故,已不是什么秘密,皇家也没打算瞒着。
初晨的长安,笼罩在朝霞下,仿若刚刚醒来。
京郊,萧雅治拿着京中送来的信笺,嘴角微擒,长长睫羽遮蔽了眼中闪过的各种计算。
——德妃,国之祥瑞,民间送子娘娘,终于出宫了。
“殿下,要不要加派人手,让她暴毙?”他的手下揣摩不出他心意,只知道萧雅治对“国之祥瑞”这种象征,一直存了铲除的念头,遂自告奋勇。
反正德妃出了宫,其实是更危险的。她若不明不白死在华山上,也不会妨碍到他们什么。
一杯茶水迎头泼下,萧雅治手执空了的茶杯,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你该操的心。”
这雅致温和的眉目,其下藏着多少刀光剑影,跟在他手下的人最是清楚不过。那人打了个冷颤,退下了。
萧雅治垂下眼帘微微沉吟。德妃以前在宫里,任何人都奈何她不得。如今出宫,倒是时候会一会了。
有些敌人,若能拉拢到手,也是好的。
第八十六章
傍晚的山上,蝉鸣声渐渐消止,随着夜幕,山涧中传来蛙声一片,高低起伏。
华山后山腰处的屋宇院落,名为“心斋”。这里平时人迹罕至,只随着宫里来人的热闹,才有了些人声。
心斋外的树荫下,郦清悟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个旧的九连环,动了几下,没片刻就拆了。
树荫下碎影斑驳,仿佛凝聚了时光。他拆了九连环又把它装了回去,如此反复。
看似很无聊,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心斋是他住了两年的地方,小时候刚被送过来时,内心对这里还是有点抗拒的,毕竟这里哪儿哪儿都不如皇宫,冬天烧一屋子炭盆都掩盖不了山中孤冷,没有宫人陪着玩,也没有骑马射箭。只有白天下棋打坐,晚上看星星。
有一次师兄下山论道,回来后给他带了个九连环。民间好拿这种游戏打发时间,连大人都很难拆解,小孩子往往要琢磨上几个月,也就不疯不闹了。
接过九连环的时候,萧怀琸默然片刻,随后手指翻飞,面无表情地把九连环拆开了,抬头看向他师兄的目光充满了控诉——这简直是在鄙视他,这都是他小时候在宫里玩烂了的!
自以为帮小孩子找到了乐趣,谁料反被鄙视,师兄面色讪讪。
不过那个九连环后来他还是留下了,毕竟他是真的无聊,山里没有人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把它拆开再装回去。装的时候忽而心想,这些拆的七零八落的都可以拼回原样,可有的事无论如何也再拼不回去了。
他的身份保密,一个孩子住在深山里见不得人,唯有定期上山送物资的两个山夫见过他,觉得这个像年画上神仙般的小孩儿寂寞得很,就叫他们的孩子来陪他。
他们年纪都比萧怀琸大个两岁,带他爬树捉鱼玩泥巴。
可萧怀琸一点也找不出这些游戏的乐趣,当时有点想哭,为什么他们觉得好玩的东西他觉得不好玩?是不是他出了问题。吓得那两个小孩儿最后自己玩泥巴去了,而他就坐在屋外的石凳上,继续自己和自己对弈。
不过还是热闹多了,耳边有那俩人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声音,哪怕他和他们玩不到一起,至少有人气了。
于是他每天盼着,盼那两个小哥哥过来,在他周围聒噪一下。
人在这样长期封闭的情况下,要么逼成话唠,要么爱上了寂寞。想来他应该是后者。
如今他可以一个人呆几天几夜,相反还颇为得趣。
不过适才谢令鸢在这里进进出出,他也没觉得很反感。他想,大概是因为她不吵闹,但是好玩的缘故吧。
如今谢令鸢正在内室里打坐——去白婉仪的识海找人。
手里的九连环又拆开了,郦清悟目光垂了一下。其实他方才是打算帮忙的,但谢令鸢谢绝了。
“她的识海会很危险,你一个人能行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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