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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才终于撬开了这张嘴。但总算是能够拿到有用的信儿了。
苏祈恩又道:“我虽可以讲出全部事实,包括陈留王在朝中的朋党,他的私铸铁矿盐矿,他的几处私兵,我留了心,都藏有账簿和舆图。但还请德妃再答应我三个不情之请。”
韦无默眉头微蹙,怕他要求提得过分。
谢令鸢没怎么犹豫,先把陈留王解决了再说。她说:“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我能做主,便可答应。”
苏祈恩点点头:“第一,不妨害我与我兄长的性命。我们在奸人陷害家破人亡中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只想平淡度过余生,再不牵扯朝政,什么萧家,什么陈留王,都与我无关。我苏…荣识虽是个阉人,但也是言出必践。”
“我应你。”
“第二,希望朝廷还我亡父一个公道。这样日后我与兄长祭祖,为他老人家上一坛酒……也能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谢令鸢点头:“我应你。”
“第三,”他喉头动了动,望向宋静慈:“她与我故交,童年也很不易。从前在陛下身边,我只能尽量帮衬。日后不在了,希望她在宫里,还能得娘娘照拂。”
宋静慈闻言,如远山隽岚般的眼睛里,倒映出了水光。
谢令鸢笑了笑:“这个,我必应你——我待她会如姊妹。”
苏祈恩得了保证,放下了心。不知为什么,他是相信谢令鸢的。
天光洒在身上,他仰起头,微微闭上眼,感受那微风拂面中带来的一丝暖,仿佛在污浊泥淖中爬了半辈子,终于得见人间阳光。
…………………
当大理寺官员们在宫正司隔壁喝了一下午的茶,跑了七八趟茅房,终于等到德妃离开后,他们回去要提审犯人,却发现案上赫然摆着苏祈恩的供词,韦无默还在奋笔疾书。
大理寺官员:“……”
他们惊恐地翻着卷宗,足有七八页厚,苏祈恩把陈留王的老底都兜出来了,朝中的党羽,盐铁和私兵,叛军南下路线,同北燕借道的太行山,北燕的夹击计划,以突击潼关迫使长安迁都……等等。
呃,德妃对犯人做了什么?难道是她圣光普照,感化了苏祈恩?
想来想去,竟然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仿佛最合理……_(:зゝ∠)_
他们不禁深深地感慨……
不愧是德妃啊,文让细作招口供,武能上马退战神,果然是……
一代祥瑞……
********
卷宗被送去长生殿,长安监察卫再依着口供所说的地点,去找到了账簿和舆图,查对叛军私矿。
与陈留王暗中往来的世家和大臣足有一页名单,何容琛看了,却没什么动静,似乎不着急铲除陈留王之患,反而着手准备起了另一事:
“陛下御驾亲征,因事出急迫,不及祭天告祖。哀家令钦天局择了日子,定在三月初三,前往京郊,代天子祭祀。”
祭祀之时,百官随行,是国之大事,眼下皇城中为祀与戎而忙碌起来。何容琛又将何道庚叫入宫,不知密谈了什么,整整一下午殿门紧闭,直到晚膳之前方才离去。
御前传来军报,天子已经渡过黄河,抵临晋国与北燕的前线,在幽州设了行台。
并州行台已撤,何贵妃前些日子在官府护送下,从并州回到了长安。
谢令鸢一早带人去宫门口迎她,见到多日不见的好姊妹亲自来迎,何韵致心情分外好,直到她们走近了重华殿,听到一声熟悉的嘹亮叫声——
“皇后是个贱人!皇后是个贱人!”鹦鹉抬着脚,欢快地对何韵致大叫:“皇后是个贱人就笑的贤后!”
“……”何贵妃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早说了该把它拔毛扔进火里烧死,这也太尴尬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重华殿的鹦鹉大放厥词, 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谢令鸢还挺乐呵这鹦鹉。
她一边逗鸟一边问道:“你寄来的信, 怎么都是报喜不报忧, 太后其实很担心你。其他人呢, 可还好?”
重华殿的宫人忙着四下张罗,奔走往来,何贵妃吩咐她们退下, 走到廊下挂着的鸟笼旁,去看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伸手逗它。
“西魏人狡诈,口头说着议和, 实际上屯兵关口外, 一直在观望, 关内多了不少打探消息的细作,都是汉人,”何韵致说着叹了口气:“外敌可御,家贼难防。”
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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