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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急促起伏,小脸煞白。
柳霜被她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床边,扶着她伏在自己怀中,轻柔地一下一下为她顺着气,口中不停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一场噩梦,醒来了就好……”
苏沁琬将脸埋入她怀中,将眼睛睁得大大,极力将又上涌的泪意压回去。
是的,都过去了,她不是被母亲抛下的孤女,也不是孙府不受待见的表小姐,而是陪侍圣驾宠爱一身的愉婉仪!
“姑姑,汤来了。”绣裳捧着药碗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微蹙着眉头有几分不悦的秋棠。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沁琬抬眸瞄了她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任着柳霜扶着她靠坐在床上,再细心为她掖了掖被角。
淳芊连忙伸手去接药碗,察觉对方手劲并不曾松开,不由得皱眉唤了一声,“绣裳?”
绣裳下意识便望向苏沁琬,却见她垂着眼睑,似不曾注意这边的异样,只能不甘不愿地松开了碗,眼睁睁看着淳芊坐到床边上,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着苏沁琬。
“这是太医院开的安神汤,听闻婉仪受了惊,皇上特命王院判亲自过来诊治。”柳霜轻柔地道。
王院判?苏沁琬诧异地抬眸,这王院判可是皇上专用的御医,如今被叫来为她诊治,不得不说,这算得上是天大的恩典了。只怕这回后宫又会醋海生波了。
用了安神汤,柳霜正欲叮嘱她再好好歇息一会,却听苏沁琬问,“死的是何人?”
柳霜动作一顿,不过片刻便轻声道,“是个小宫女。”
苏沁琬‘嗯’了一声,顺从地由着芷婵侍候她躺好,再轻柔地为她盖上锦被,见她已经阖上了眼眸,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帷帐。
直到屋里又陷入了静谧当中,苏沁琬才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帐顶出神。
这一回的小宫女,相信又是“失足落水而亡”,就如曾经的魏娴那般,死得无声无息。是以她不想去问那短命的小宫女是哪个,更不想问宫里又是怎么判定她的死亡的。
不过短短一段时日,她好像已经快要记不起那个笑容明媚的魏姐姐的模样了,曾经的悲恸愤恨,在她刻意的遗忘下已经渐渐远离。她抬起手,轻轻覆在心口处,或许她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所有的不幸与苦痛都会被她刻意地扔到记忆的角落中去。
她扬起右臂掩着泪光盈盈的双眸,任由滚烫的泪水渐渐渗透衣袖,滑落脖颈……
***
“死去的宫女叫福儿,正是中秋宫宴那日打翻了酒壶的那位。”周源躬着身低声回禀。
赵弘佑皱着眉轻敲着御案,那宫女确是无辜,倒霉摧的被人选中当了郐子手。那晚无论苏沁琬是否喝了那酒,她只怕都难逃一死。若苏沁琬中了毒,追究下来,作为捧着毒酒的福儿,定是必死无疑。只因他的人暗中出手,使苏沁琬逃过一劫,可福儿却依然被人迁怒枉送了性命。
他暗叹一声,“私下厚葬了吧!”顿了一下又吩咐道,“那个下毒手的太监,挑个适当的时候了结了他,割了头颅埋到福儿坟前。”
“是!”周源躬了躬身,领命而去。
赵弘佑怔怔地起身,透过窗户望向天际,久久沉默……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守在门外的郭富贵偷偷打了个呵欠,猛然听到里头皇上唤他,一个激零清醒过来,躬着身推门而入。
“皇上。”
“愉婉仪如今怎样了?”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怡祥宫的小安子来报,婉仪已经醒了,用了安神汤又睡了过去,想来已无大碍。”郭富贵连忙道。
赵弘佑点点头,却迈开脚步往门外走,“朕去瞧瞧她!”
郭富贵急忙跟上他的步伐。
床上的女子脸色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小姑娘如今瞧着倒添了些脆弱,赵弘佑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眼神复杂。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寻常这个年纪也还待字闺中,守在父母身边承欢吧?他选中了她,到底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良久,他轻叹一声,伏到睡梦中的女子耳畔,喃喃地道,“只要……我总会护着你的……”
***
“绣裳姑娘,怎的用您亲自来这一趟,东西都已准备好了,呆会便让奴才们送去便行。婉仪身子可好了些?”见怡祥宫的宫女绣裳走了进来,御药房的管事太监笑容满满地道。
“劳公公挂心了,婉仪如今已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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