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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亲爹打的。”秦姝拉过佑安,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怜惜地说道。
秦姝没打算提刘财主他们,怕吓到刘婶,也怕连累到她,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刘婶也是刘家屯出来的。
说起来,她还真是不适合跟人走得太近。她刚来几天,就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有太多的牵挂,她做什么事肯定也束手束脚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是跟自己交好的人先遭殃。想到这里,秦姝决定,以后还是要跟秦刚家稍稍远一些才好。
“他爹是……”
“就是大秦庄的秦屠夫。”秦姝说道。
“噢,原来是他。我说这个小家伙,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刘婶恍然说道。
两村相邻,她之前也去刘屠夫家买过肉,大概也是见过佑安的。
“秦屠夫不是我爹,他已经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佑安听到这里,连忙出声提醒道,语气里对秦屠夫没有丝毫留恋。
刘婶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看着秦姝欲言又止,只是碍于佑安在场,不好说什么。
在她看来,连自己亲爹都不认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怕秦姝年纪轻,心肠软,见他可怜就收养他,根本没有考虑以后的事情。
她还等着以后给秦姝说门好亲事呢,如今认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以后可就不好找人家了。
“大海,石头,你们把东西放下,去院子里逛逛,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刘婶吩咐道。
秦海和秦石头闻言应了一声,立即放下背上的大篓子,拿了一些工具,就出去了,顺便还把佑安一并喊走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之后,刘婶把门上的帘子放下,就急冲冲地对秦姝说道:“素莲,我知道你好心,但那孩子有自己的亲爹,你收养他干啥?秦屠夫可不是好惹的。再说,他如今的年纪,恐怕也到了交人头税的时候了,吃得多,还养不熟。恐怕他亲爹对他稍微露个好脸,他就把你忘到脑后了,毕竟人家才是亲生父子,你对他再好,也比不上那一层血缘关系。你就是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你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大焱朝七岁就开始交人头税,每年二十文,称为“口赋”,这些钱不入国库,而是入皇帝私库。而到了十五岁以后,每年就要交一百二十文了,称为“算赋”,这是国库收入的一个重要的来源。正因为有了人头税,百姓们就算重视子嗣,也不敢多生,光生孩子都能把人给生穷了。
刘婶见秦姝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动容,更加着急了,再次劝道:“你若是收养了他,就算有了儿子,你立的女户可就没什么用了。”
种种加起来,这损失可就大了。
凡有夫、有子者,不得立为女户,自然就没了免疫和减税的特权。
听到这里,秦姝轻轻一笑,说道:“刘婶,你别着急,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不过,我既然收养了他,就要对他负责到底,决不能半途而废。”
见刘婶要还说,她忙抬手阻止,说道:“我意已决,您就不必再劝了。”
刘婶叹了口气,果然不说了。
悄悄躲在门外的佑安,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怔怔地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才连忙离开门口,装着去逗小黑。
刘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很快就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
秦海和秦石头趁着这段时间,将厨房、灶台重新修理了一遍,又抬了一些水,连院子里那个随便搭起来的简陋灶台,也被他们推了,重新垒了一个像样点的灶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一个喂牲口的石槽来。原本他们还想要给撘个驴棚,却被秦姝阻止了。
她向他们解释,明天大秦庄的泥瓦匠就过来了,到时候顺便让他们垒一个棚子就是,他们这才放弃。
刘婶送来了草编的筐、篮、箱、草毯、草帘,草箱可以当收纳箱来用,草帘子比现在挂的草席子更加合适,草毯比帘子厚一些,也被秦姝垫在了被褥底下。
看到这些东西,秦姝也不免十分感激刘婶他们。
秦姝收拾完,拍了拍手,就看到了跟在她身边,有些沉默的佑安。
“小安,怎么了?”秦姝问道,小孩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佑安抬起头来,对上秦姝温和带笑的眼睛,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看着秦姝认真地说道:“娘,我以后一定会永远对你好的,绝不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除了你,我谁也不认。”
秦姝闻言一愣,心想他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