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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迦宁摇着头,从包里拿了墨镜出来戴上,她仰望天空,也感受着这一刻的自由,红玉吹了会风,回身来靠住了她,感动得直想哭:“小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你的。”
徐迦宁伸手勾下眼镜,看着她:“说什么傻话,你早晚会离开我的。”
红玉都要哭了,直摆着手:“不会不会的,我一定不会离开小姐的,我要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
徐迦宁将墨镜推了上去,嗯了声。
她在镜中看着天空,心里却想,上一次这么跟她说的小宫女,后来走的时候,还背后给了她一绊子,人性在争名夺利当中,根本没有人性。
唯有利益可固。
黄包车一路拉着她们到了私学学堂门口,徐迦宁收起墨镜,缓步下车。
学堂门口人来人往,门口竖着大牌子,她从未来过,当然不知道怎么去找,只好让红玉逮到人就问。一旁的梧桐树郁郁葱葱,徐迦宁站了树荫下面,双手拿包。
偶然有飘落的树叶被轻风卷着,飘过她身边,徐迦宁想起她殿外的那棵树,也是这般模样。那人曾在树下,教她弹琴,那样的日子不再有,他总是说,人有聚散,就像树叶一样,风起的时候,它自己都不知道会去哪里。他摘下一片树叶,说渡一口仙气,就让那片叶子飞走了,他说他们也一样,就是分别的时候,好好道别不必回头。
有时候,真的觉得,他说的真对。
她道过别了,她没回头,不过她偶然会想起他。
仰脸看着树上树叶,徐迦宁翘起脚来,伸手拉住树枝,摘下了一片叶子来。
微风徐徐,树荫下有点凉,她对着叶子吹了口气,一放手,叶子飘落。
好生无聊,徐迦宁不喜欢等人,站了片刻就想走,不过她才一回头,少年已在眼前。
红玉在旁笑着十分得意:“小姐!真个让我找着了!”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少年读书读报教她认字尽心尽力,看见他,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徐迦宁蓦地笑了,上前一步。
“君书。”
她跟从前更不一样,细腰西裤,上面衬衫上还打着时下最流行的结扣,一顶贝雷帽遮住她编结的长发,那光洁的额头全部露出来了,笑盈盈的。
顾君书顿时怔住:“嫂……徐小姐,你怎么来了?”
顾家在苏谨言的授意下,并未参加寿宴,他们也再未见过,可能还不知道她在碧情园的事。这样的事,当然不能乱说,徐迦宁避重就轻,只看着他:“来看看你。”
其实她离开顾家之后,顾君书去徐家找过她,她不在,他把整理好的书贴都给了徐凤举,此时看着她,才这两天不见,换了个人似地,少年心底生出了些许别样情绪。
他神色淡淡地:“走的时候都没打一个招呼,看我干什么。”
他还算厚道,之前让他教自己读书读报,都未对别人说起,徐迦宁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锦袋,里面装着的几块钱,是她出门之前放好的。
递到他的面前了,她还晃了一晃:“我学哪里了,你是知道的,以后隔几天我来找你,你继续教我,这些是酬劳,应该够你们娘几个生活一段时间的了。”
顾君书和他妹子,在她的眼里,是顾家那些人当中,难得的好孩子。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顾君书薄唇微抿,顿恼:“你除了有钱,会花钱买东西,还会干什么?我为什么还要教你!”
他一把将她手推开,低眸间看见她手上的药布,才要转身又站住了。
徐迦宁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他需要钱,她需要读书,互利互惠的事,不好么?
她将钱袋放进包中,不解地看着他:“不愿教我,只说不愿的了,那我再找别个就是了。”
说着叫了红玉,俩人转身就走。
顾君书目光浅浅,看着她们背影,到底别开了眼,他往私学门口走了几步,懊恼地踢了几脚石子,顺不过这口气,可还忍不住回头,只不过,人来人往,却怎么也看不见徐迦宁的身影了。
私学和小学挨着,徐迦宁拉着红玉,挨着墙边站着。
她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徐凤举,本来在顾君书那碰了一鼻子灰,回身看见哥哥了,想上前打招呼,目光一动,赶紧拉着红玉躲了起来。
顺着墙根站着,徐迦宁探出半个身子去,徐凤举一身青衫,手里抱着一